我在脑子里努力搜索安慰的话语,比起先前沈靖舟安慰我的干巴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因而忽略了他长袖下紧攥着的拳头。
他有一颗悲悯之心,不然也不会帮我,现在听到那位大官夫人的惨死经历,肯定也会动容的。
他没说话,过了一会,道:「你刚才,是想说什么?」
我把问题又重复一遍。
沈靖舟一怔,问李大娘:「那女眷是在何处自戕的?」
李大娘没想到他会问这个,仔细回忆当年的事。
「时间过去了这么久,哪里还记得清,让我想想……好像是被劫到土匪窝的途中,听说还有人撞上了,那些人也没能活命呢。」
李大娘啧啧摇头:「那群土匪不是人,合该下十八层地狱!」
沈靖舟追问:「可是在西郊?」
李大娘摇头:「怎么可能在这么近的地方,要是在西郊,官府早就将人救了,是在北山。」
我问沈靖舟:「沈道长,我们是不是找错人了?」
地方对不上。
沈靖舟薄唇紧抿,谢过李大娘后,离开了街巷。
他说,没有找错。
我就是那位死在劫匪手上的大官夫人。
聪明人的头脑果真与众不同,我没有半分头绪,他却已经断案了。
赶在闭城前,我们出了禹城。
这条路我最熟悉了,可我们不是早晨才从这里离开吗?
我的魂聚之地,隐隐有火光闪动。
一群小鬼围着火光却不敢上前,见我和沈靖舟来了,识趣地散开了。
眼神中藏着嫉妒。
很快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。
同为孤魂野鬼,竟有人来给我烧纸祭奠。
「没想到沈道长还会算命,知道有人来孝敬我呢。」我喜滋滋地快步上前,蹲在火堆旁,享受地眯起了眼睛。
女子挽作妇人髻,一袭棉麻衣裙,打了一两个补丁。
凑近仔细观察妇人的脸,只觉得眼熟,却始终记不起来与这人相识。
沈靖舟轻咳几声,我飘回他身边。
妇人吓了一跳,夜幕深郊,除了她竟还有旁人。
「你是何人?」沈靖舟眼睛微眯,语风凌厉,夏夜里却冷得能冻死人。
我咽了咽口水,这样的沈靖舟……很不一样。
妇人警惕地看着他,慌乱中随手拿起一块石头挡在身前。
我拉了拉沈靖舟的衣袖,他语气和缓几分:「抱歉,在下吓到夫人了。」
沈靖舟刻意引出那位大官夫人,称是那位夫人的旧人,妇人这才放下一些戒心。
「那块玉佩,是夫人之物吧。」
妇人下意识看向手中之物,随即脸上一喜。
连忙将手中的青玉璇玑佩捧到沈靖舟面前:「正是,看来郎君果然是娘子熟识之人。」
沈靖舟接过玉佩,细细摩挲上面的花纹。
玉佩保存得完好,与当初没有任何不同。
人却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