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月姨娘是臣妇的身边人,自小与臣妇情同姐妹。她的家人又闹上门来讨要说法,臣妇着实无奈,这才找陛下做主。”
“也不敢求多的,只要公主能去安抚那家人几句,剩下的臣妇解决便是。”
好一个避重就轻,颠倒黑白。想来她在永安侯面前,也没少用这套招数。
父皇拧眉:“昭华,你将你母后素日的教导都抛到哪里去了?既然嫁做人妇,便没有顶撞亲长的道理。”
“若真是如此,朕定不会轻饶你!”
他的不信任早是预料之中,我平静道:“各执一词终是分辨不出什么,父皇,儿臣有人证。”
一声令下。
秦女官缓缓上殿,将来龙去脉详尽说清。
侯夫人依旧泪眼朦胧:“这是公主身边伺候的人,自然向着公主说话了,岂可轻信?”
“月姨娘的家人不过是想要个公道,公主怎么忍心……”
“住口!”
父皇猛地呵斥出声,面上已有几分薄怒。
“秦女官绝不会撒谎,你还敢狡辩!”
侯夫人一怔,硬是没反应过来。
出嫁前,太后照例要给我添一份嫁妆。我没有选那些金玉珠宝,而是求她把心腹秦女官赏给我,协助我管家理事。秦女官在宫中沉浮多年,最是公正严明,连父皇对她都格外信重。
侯夫人不过是想着,彼时父皇不在现场,她仗着辈分和家世,顺势把这笔糊涂账扣我头上。却万万算不到,我提前给备了一个可靠的帮手。
我狠狠掐了把大腿,适时地挤出两滴眼泪:
“父皇,儿臣谨记您的教诲,天刚亮就起来给婆母请安,一刻也不敢懈怠。”
“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婆母,竟要遭此羞辱。只是委屈儿臣倒还罢了,竟攀扯上父皇,儿臣就是拼着不孝的名声,也不能容忍!”
父皇对我或许只有三分怜爱。对皇室威严受损的愤怒却有十分。
“一个妾室贱流,也配与皇家血脉称家人,还敢议论朕的后宫?朕看你们侯府的规矩是翻了天了!”他越说越气,看向侯夫人的眼神阴冷得吓人,一字一句道。
“藐视圣意,欺君罔上,便是杀了你都不为过。”
“看在你姐姐的份上,朕这次饶你一命。若再有下次,就按律法处置!”
侯夫人象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面色惨白地瘫倒下去。
侯夫人管家不力,以至侯府内帏不修。对牌钥匙自然落到了我手里。
她被掌嘴三十,顶着一张凄惨红肿的脸回来。路上不知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。
沈知节都看呆了,打他记事起,后宅就被侯夫人把持得铁桶一般。哪打过这么漂亮的翻身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