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身不过是见公主亲切可人,说了两句家常话,哪里就冒犯了?”
侯夫人也帮忙打圆场:“公主,这月姨娘本是我身边的丫鬟,一向心直口快,人却不坏。想来是有什么误会?”
一唱一和,不过是想给我个下马威而已。
我自顾自坐下,慢悠悠呷了口清茶:“秦女官,你告诉她,究竟错在何处。”
秦女官神情严肃:
“其一,公主与侯爷夫人见礼,你一个妾室出来插嘴,已是大不敬。”
“其二,你不过是个有体面些的家奴,更没有资格与公主攀亲。”
“其三,公主生母亦是后宫嫔妃,帝王家事,岂容你妄议!”
我重重搁下茶盏。
“本宫原不愿与你计较。可你一再挑衅,究竟是看不起本宫,还是想轻忽皇家?”
“藐视天威的东西,不如拖出去打死!”
月姨娘吓得花容失色,哭诉道:“老爷,夫人,你们是知道妾身的,妾身是个蠢笨人,哪里晓得这些弯弯绕绕?”
侯夫人轻声道:“公主,大喜日子不宜见血。不如今日就饶了她这一次,回去我一定狠狠惩治她。”
“婆母就是太和善,才会叫这等贱婢无法无天,都快骑到您头上了。”
“我瞧着她都有三十岁了,还装天真无知。传出去,旁人还以为是永安侯府不敬圣上呢。”
而后,不顾永安侯夫妇面色铁青,直接派人将月姨娘拖了出去。
她的尸体还没凉透,下午我便收到父皇的召见。
侯夫人告御状去了。这位侯夫人,可以说是京城命妇中最尊贵的一个。祖父是开国元勋,母亲是前朝郡主,姐姐为皇后挡剑而死。若非她痴情永安侯,甘愿做续弦,如此显赫的家世,进宫至少是妃位。
出嫁前,父皇还特地叮嘱我不要轻易摆公主的架子。可大姐姐议亲时,他重金建造了公主府;七妹妹出嫁时,他亲自送上十里红妆。轮到我成亲,便不怎么上心了。
侯夫人正是看出这一点,才敢在父皇面前哭哭啼啼。
我垂下眼睛,恭敬地行礼:“儿臣见过父皇。”
“你婆母说你出嫁第一日,便无缘无故打死了永安侯的爱妾,还刁难长辈,可有此事?”
“儿臣的确是惩治了那位姨娘,却并非没有缘由。”
我转头望向侯夫人。
“婆母,您明知是她先对我不敬,为何不向父皇说明呢?”
侯夫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,十足的柔弱无害:
“臣妇知道公主是金枝玉叶,要打杀几个妾室立威,臣妇本也不敢说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