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那个冰冷的“家”,苗成晏一夜未归,意料之中。
我找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,开始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。
其实东西很少,除了几件简单的衣物,就是一些书籍和那本厚厚的相册。
相册里,记录着我和苗成晏的“十年”。
有火灾前我还能听见时,我们两家人一起出游的欢乐;
有火灾后,他陪在我病床边,眼神憔悴却温柔的瞬间;
有他笨拙地学手语,对着我比划“我爱你”的认真;
有他带我去看海,在沙滩上写字的侧影……
每一张照片,都曾是我无声世界里最珍贵的慰藉。
我坐在地板上,一页一页地翻看。
指尖划过照片上他曾经真挚的笑脸,划过他曾经写下的承诺,划过那些我以为能天长地久的甜蜜。
然后,我拿起打火机。
“啪嗒。”
我将火苗凑近相册的一角。
苗成晏年轻的笑容在火焰中迅速卷曲、焦黑,化作丑陋的灰烬。
一张又一张,那些承载着过往的影像在火光中扭曲、消失。
原来,烧掉八年的深情,只需要三分钟。
灰烬在脚边堆积,像一座小小的坟茔。
心口那块空了十年的地方,仿佛也被这火焰彻底烧穿了,只剩下一个巨大、冰冷的黑洞,呼啸着穿堂风。
是我错了。
我不该奢望用父母的命换来的“恩情”能维系所谓的爱情。
我的存在,本身就是他和苏小小之间的阻碍,是他们眼中碍眼的绊脚石。
一个聋子,怎么能配得上他苗家大少爷?
聋子,就该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,等着被施舍,被抛弃。
也好。
那就如你们所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