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，我主动找爸爸要一个弟弟。
爸爸很开心，爷爷奶奶也开心。
我吃糖的次数越来越多，妈妈也越来越瘦，直到某一天，妈妈的肚子就像吹气球，一天比一天大。
直到那天，妈妈让肚子里的皮球，破掉了。
可我还有话，想要告诉妈妈。
病房里静悄悄，外公呼吸声很重，外婆捂住嘴。
再看我，两人眼里也带上和妈妈如出一辙的厌恶。
像是在看垃圾。
最先开口的，是外婆。
“你这个恶魔！”
“你和你爸一样，都是恶魔！！！”
没忍住眼泪，外婆哭着扑向我，死死掐住我的脖子。
妈妈在笑，等她笑完，才伸出手抱住外婆拦住她。
“这样的错误，有你一个就够了，不能出现第二个。”
“妈，松开她，她快被掐死了。”
“她不能死得这么简单。”
胸腔在发疼，再次呼吸到空气，我倒在地上发抖。
可这一次，没人任何人再来帮我。
不管外公外婆、还是门口的医生、其他病房里的病人。
他们看我的眼神，都变得一样。
阴冷得像块冰，带着嫌恶。
妈妈居高临下看了我一眼。
“小贱种，以后你就和我一起生活。”
妈妈出院那天，我被她带了回去。
第一件事，是给我改名字。
妈妈看了我很久，才开口说话。
“杨喜这个名字，我不喜欢，你改个名字吧。”
“杨贱女。”
“你的新名字，杨贱女。”
妈妈和外公外婆早就准备好了，爸爸被警察带走，我只能跟着妈妈生活。
他们带我去改名字的时候，我没有哭，也没有说话。
只是在工作人员念出我的新名字时，头低得更下去。
“改名……杨……杨贱女？！”
有些难以置信，父母怎么会给孩子改这种侮辱性的名字。
妈妈念了一遍，嘴角上扬，立马点头。
“对，杨贱女，我觉得这个名字就很好。”
工作人员还想再劝，妈妈直接重复了一遍，把桌子拍得很响。
“就叫杨贱女！！”
我不敢摇头。
可等从那里面出来，我还是哭了，无声的眼泪，换来妈妈的耳光。
“哭什么！”
“你爸折磨我的时候，你想过会有今天吗？！”
从那天后，我被关在厕所里，一连三天，都没有见过妈妈。
等再见到妈妈时，她变得不一样了。
身上带着好闻的香味，穿着漂亮的裙子，妆容精致，看着和以前的她，很不一样。
妈妈从没这么漂亮过。
可她又好像本来就应该这么漂亮，只是爸爸将她关在屋子里太久，那个离最近的街道都要几个小时的小山村，养不出这么漂亮的妈妈。
丢给我一件衣服，妈妈让我穿上。
那衣服真漂亮，连我被妈妈丢进浴室里洗疼了，我也没说疼。
穿上那件裙子，我在心里悄悄的想。
这样我是不是更像妈妈的孩子了。
带着我，妈妈去见了一个人。
准确来说，是很多人。
妈妈从山区被成功解救回家的视频，在网上引起大量关注，有人来给妈妈做采访。
摄像头对准我和妈妈，为首的女人脸上带着笑，高举话筒采访妈妈。
“万小姐，现在网络上关于你的热度很高。”
“大家都想知道，你们现在的生活，听说你给女儿改了名字。”
听到女儿，妈妈微微皱起眉。
可听到名字，她又眉头舒展，桌子下的脚一下一下踢着我。
高跟鞋扎得我很疼，可是我不敢出声。
“是啊，我给她改了名字。”
“她现在叫杨贱女，哦，大家不要误解，是见面的见。”
脸上挂着笑，妈妈难得主动拥住我，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。
“我取这个名字，就是希望时时刻刻能见到女儿。”
“我现在生活很幸福。”
眼眶有些发热，我又想哭了。
从那间房子里出来，妈妈脸上瞬间没了笑容。
外公开着车等在门外，上了车，我的脸上瞬间挨了一巴掌。
是妈妈，她不满意采访全程我的表情，也不满意我说的话，
“你为什么不笑，难道不开心吗？”
“你为什么要说起山里的事，我好不容易忘了，我好不容易忘了！！！”
“你这个恶魔！！！”
歇斯底里冲我怒吼，妈妈在哭，眼泪一滴接着一滴，外公开车的手在抖。
他也满脸厌恶看着我，像是看死物。
最终评价了一句。
“恶心的东西。”
外公心疼妈妈，将车停在路边，抱住了她，让她别怕。
等妈妈在他怀里闭上眼，他才看向我，眼里一片冷漠。
“小兰，你不喜欢她，我们可以把她送回去。”
“把她送回山里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