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府,领罚。”
没有一句过问,没有半分恻隐。
那一瞬,哪怕我曾是西北战场杀敌无数的飞凰将军,铁骨也被这四个字生生打断,痛入心扉。
此后,我将自己关进后宅。
油尽灯枯之时,我看着萧泽霖不染尘埃的背影,呕出一口心头血,彻底断了气。
……
“……娘,为何爹爹明知我心悦靖王、为他装作清修礼佛,却还要沈箐黛那个***嫁过去?”
“宝贝女儿,你爹都是为你好,靖王位高权重,树敌众多,她正好做挡箭牌。”
“况且,凭靖王那清规戒律的性子,不出一年,定能把你姐那只西北野鹰熬成死鸟!”
“原来如此,还是爹爹疼我,为我想得这般周全……”
尖细的笑声像针一般扎进耳膜。
我猛地睁开眼,入目是大红色的喜字和床幔。
这才惊知,我重生在了与萧泽霖大婚前十日!
心脏剧烈跳动,那股被萧泽霖用佛法一点点凌迟的窒息感还卡在喉咙。
门外,柳姨娘和庶妹沈雪宁的算计声还在继续。
“到时候等她一死,你爹便安排让你做续弦王妃,风光嫁入靖王府!”
我赤脚下榻,指尖死死扣住窗柩,指节泛白。
幼时记忆疯狂翻涌——
娘亲在世时视我如命,爹爹也将我捧在掌心,连走路都怕我摔着,一口一个“我的掌上明珠”。
那时的沈家,是我以为一辈子都拆不散的温暖港湾。
可自娘亲病逝,柳姨娘进门,一切都变了。
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,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原来,所谓的父女情深、百般娇宠,都不过是娘亲在世时的一场美梦。
梦醒之后,他早已不是我的爹爹,他变成了沈雪宁一个人的爹爹,变成了将我推入深渊的刽子手!
上一世,爹爹同意我嫁给萧泽霖,原也只是想用我的骨血去填靖王府那个险窟窿,等我死了,好让沈雪宁坐享其成!
我深吸一口气,抬手狠狠抹去眼角湿意。
想拿我当垫脚石,再做那个傻乎乎的靖王妃?
做梦!
我转身走到妆台前,一把扯下为了装端庄而束缚腰身的白绫,从暗格里翻出外祖父留下的丹书铁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