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最快的速度在公司附近租下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小公寓。
一室一厅,带个小阳台,阳光很好。
我坐在沙发上,拿出纸笔,仔细算了一笔账。
房租每月三千,水电网费五百,吃饭和日常开销控制在两千。
我每个月税后工资一万五,这样算下来,还能存下将近一万块。
我看着纸上的数字,心里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。
我要开始为妞妞重新攒教育基金。
就算没有那套房子,我也要凭我自己的能力,给女儿一个好的未来。
半个月后,听说李静的弟弟李伟风风光光地办了婚礼,婚车就是那辆凯迪拉克。
我心里毫无波澜,甚至觉得有些讽刺。
又过了一周,李静开始频繁地给我打电话。
我把她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,想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。
电话一接通,就是她疲惫不堪的抱怨。
“赵刚,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?妞妞幼儿园的亲子作业我一个人根本搞不定!”
“以前不都是你搞定的吗?”我淡淡地反问。
“以前是以前!我现在又要上班,又要接送妞妞,回家还要做饭搞卫生,我哪有那么多精力!”
“这些不都是一个当妈的应该做的吗?”
“可我还是你老婆!”她尖叫起来。
我沉默了片刻。
“妞妞感冒了,发烧到三十九度五,我一个人带她去医院挂急诊,折腾到半夜才回来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累?我们才是一家人啊!你怎么能这么狠心!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,听起来确实很可怜。
我的心猛地一揪。妞妞发烧了?三十九度五?
但下一秒,我强迫自己硬起心肠。这会不会又是她的手段?
“李静,妞妞生病了,你为什么不找你弟帮忙?”
“他……他要陪老婆,没时间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找你爸妈?”
“他们年纪大了,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他们。”
“是吗?”我冷笑一声,“那你麻烦我的时候,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?”
“赵刚!你还是不是人!妞妞是你的亲女儿!”她的声音尖锐起来。
“正因为她是我亲女儿,我才更不能回去。”我咬着牙,“回去看你继续拿她当工具,继续补贴你那个无底洞的弟弟吗?”
我挂断了电话。
然而,那个晚上我彻夜未眠。
妞妞烧得通红的小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。
三十九度五……那么小的孩子。
第二天上班时,我心神不宁。
下午,我终于还是请了假,开车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区。
我站在楼下,犹豫了很久。最终,对女儿的担忧压过了所有理智。
我悄悄上楼,用备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门。
屋里很安静,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冷意。现在才初秋,室内却冷得像冰窖。我瞥了一眼空调——竟然开着强劲的冷风。
而妞妞,就穿着单薄的睡衣,蜷缩在客厅沙发的一角,小脸通红,呼吸沉重,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毛巾毯。
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半杯水和一盒打开却没怎么动的儿童退烧药。
我的心瞬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。
这时,我听见卧室里传来李静压低声音打电话的声音:
“妈,你放心,烧到三十九度多了……我知道不能这样,但不这样赵刚能回来吗?”
“哎呀,小孩子发烧几天没事的,吃点药就行。昨天医生开的口服药,我喂了一次就没喂了,得让赵刚回来看见她病恹恹的样子才行……”
“对,等会赵刚要是真来了,我就让妞妞跟他说,学校要交什么培训费、材料费,多要个两三万……他现在就是心硬,看到女儿病成这样,肯定给钱……”
“我知道!等拿到钱,小伟那边买车位不是还差点吗?正好补上……”
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
我轻轻走到沙发边,摸了摸妞妞的额头,滚烫。
孩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到我,眼睛亮了一下,声音沙哑虚弱:“爸爸……”
“妞妞乖,爸爸在。”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“爸爸……妈妈说我病了……你才会回来……”妞妞断断续续地说,“妈妈还说……要装可怜……跟爸爸要钱……给舅舅……”
最后一丝幻想,彻底碎裂。
卧室的门被拉开,李静拿着手机走出来,看到我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白了。
“赵……赵刚?你怎么进来的?”
我缓缓站起身,看向她的眼神,大概冷得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“李静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为了钱,你连自己女儿的命,都可以拿来当筹码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有!你别听孩子胡说!”她慌乱地摆手,想去抱妞妞,“妞妞烧糊涂了,乱说的!”
“乱说?”我指着还在冒冷风的空调,指着桌上几乎没动的药,“这是乱说?让孩子发着高烧吹冷风,药也不按时吃,这也是乱说?!”
我抱起滚烫的妞妞,用沙发上的毯子将她裹紧。
“我现在带妞妞去医院。”我看着李静那张因为计谋败露而惊慌失措的脸,“至于你,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“赵刚!你不能带走妞妞!她是我女儿!”
“现在想起你是她妈了?”
我冷笑,“你放心,以后,妞妞跟你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!我们离婚!”
我抱着妞妞转身离开,身后传来李静崩溃的尖叫和东西摔碎的声音。
我没有回头,只是更加紧的搂住怀中的女儿。
我发誓我会为自己,为她讨回我们应得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