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许小姐,交给你做的事怎么样了?」
江夫人一如既往地坐在上位,拿着茶盏撇着浮沫,优雅依旧。
我垂下眼眸,没有说话。
「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妹在京都,算时候,她也该到上大学的年纪了吧,病养好了吗?要不要我帮忙?」
我猛地抬头,喉咙收紧,几乎要喘不过气。
江夫人掀开眼皮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仿佛只是随意地提起。
拳头在身侧收紧又松开,指甲掐着的掌心在泛红后涌起一阵刺痛,我垂下肩膀:
「一个月后我会离开。」
离开老宅后,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。
周边是热闹的街景,有小孩的球滚落在我的腿边,而我毫无知觉。
脑海里回荡着江夫人的话。
「尽快吧,他父亲可等不了那么久。」
「蕊儿你不能带走,她是我们江家的孩子,你应该知道,只有跟了江家她以后才会有更好的生活。」
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直到看到街角一家亮着灯的乐器店,我停下脚步。
盯着橱窗里摆着的那一把云杉木吉他看了好久。
恍惚间,我又想起了和江淮安刚在一起的日子。
江家有钱,但江淮安没有。
我们住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。
那个房东很黑,就多了个院子就要加八百。雨季积水排不掉,晚上蚊虫还多。
但我很开心,从未有过的开心。
我坐在秋千上,把自己荡得高高的,感受着风吹拂面带来的自由。
而江淮安抱着吉他坐在院子里,琴声伴着低沉的嗓音,在空气中慢慢飘扬。
那时候的他,总是能记得我随口提起的羡慕,听出里面暗含的委屈,认真地为我拼凑破碎的童年。
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转身往回走。
到家时,刚推开门,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抱住。
江淮安的脑袋蹭在我的脖颈,声音里带着委屈:「宁宁,你去哪里了?我给你发信息你都不回。」
我下意识推开他的脑袋。
他愣了一下,更委屈了,像只被抛弃的小狗,作势又要往我怀里蹭。
我转身放下手里的菜篮子,没再看他。
他的眼神黯淡下来。
晚饭时,餐桌上,我还没反应过来,脖颈传来一阵冰凉。
低头一看,是一条钻石项链。
吊坠的中间是一颗心形钻石,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。一看就价值不菲。
「喜欢吗?」他眼里满是期待,「红衫姐说你喜欢这个。」
想到什么,我猛地起身往房间里走。
看到我的反应,江淮安心里一喜。
「宁宁,这些天你辛苦了,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,我……」
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心再也止不住地下沉。
「吉他呢?」
我声音沙哑,转头看向江淮安。
他眼神闪烁了一下,支支吾吾地说:
「昨天阿南来找我借,说他们月底有个演出,我想着都是朋友,就借给他了。」
「骗子。」
那把吉他是他最敬爱的老师送给他的,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用,又怎么会轻易借给别人?
「我看到了。」我看着他的眼睛,视线逐渐模糊,「你卖了他,在街上的乐器店。」
江淮安身体僵住了,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,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后却只是低下了头,声音带着愧疚。
「宁宁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。」
我曾暗地里嗤笑过江淮安,放着好好的少爷日子不过,偏要缩在破旧的酒馆里,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。
那时候我总引诱他:「江淮安,你要是一个富二代就好了,我们就可以住上大别墅了。」
他抿着唇,沉默了好久。
后来,他没日没夜地写歌、排练,在酒局上喝到吐血,只为拿到投资,成立自己的音乐团队。
就在他要发表属于自己的第一张唱片时,投资商却突然撤资,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。
只有我知道,是江夫人暗地里动了手脚,她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