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冒着雨赶回了别墅。
三年来,我一直很贴心,会在魏绛每一次宿醉为他熬解酒的粥。
久而久之,魏绛也形成了习惯。
但其实,粥是我在早餐店打包的,就是普通的白粥。
而且免费。
我正想推开门,却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笑声。
「我就说她肯定会来。」
「只要我一句话,别说下雨,就算是下刀子,她也会来。」
「刚刚只是个意外,你们都不知道她私下里有多百依百顺。」
有人戏谑:「魏少,你对人小姑娘好一点,别哪天逼急了跑了。」
「跑?」
魏绛一声嗤笑,斩钉截铁:「我求不得!老子早就腻了,跟她说过好几次,她都跟狗皮膏药一样哭着求我,烦得很。」
又有人打趣:「徐行之这么喜欢你,一定要对她负责啊。」
笑声更大了。
魏绛语气轻慢。
「难道路边随便一条狗对我好,我都要对它负责?」
「我不喜欢自甘下贱的女人。」
停在半空中的手渐渐垂了下来。
我静静伫立在门外,呆了不知道多久。
又仿佛只有一瞬间。
雨声噼里啪啦。
在这一霎那,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事情。
饭店里我流的泪,其实并不是因为对魏绛有感情。
而是因为委屈。
人没有钱的时候可以放下一切,尊严只不过是一块脏抹布。
可一旦有了钱,就会想把丢掉的一件件捡起来,尊严也随着人的身价水涨船高。
像我这样的人,终有一日也开始在意自尊。
房间里,魏绛陡然转变了语气。
「不过,徐行之是个贤妻良母,挺适合结婚的。」
「等我玩累了,或许会和她结婚。」
我瞳孔地震。
毫不犹豫地转身狂奔。
干什么,玩累了就想找我们老实女人接盘?我们老实女人招谁惹谁了!
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和魏绛结婚!
他虽然有钱,但就是个纨绔二世祖假洋鬼子,只适合玩玩。
和他结婚?我是傻/逼吗?
我打车狂奔三十里,直到别墅连影子都看不见,才长舒一口气,定下神来。
编辑了一条长信息,发给魏绛。
「我都听见了。」
「原来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,我已经想明白了,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。」
然后干脆地拉黑删除,拨通了另一个男人的电话。
来往车流不息,远光灯映出昏黄的延绵的雨丝。
我声音柔和:
「我记得你胃不好,亲手熬了粥,半个小时后到你家。」
电话那头,男人沉默了一下。
「你在哪?」
他说。
「我来接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