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池沉默了很久，久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白。
他终于开口，声音疲惫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。
「我们离婚吧，安安。」
我猛地抬起头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避开我的目光，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。
「我放过你了，你也放过我。」
「我不……」
我下意识地拒绝。
「这不是商量。」
秦池打断我，语气强硬起来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狠厉。
「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准备好。安安，别让我更恨你。」
秦池的行动很快。
第二天下午，一份离婚协议书就送到了我面前。
他坐在轮椅上，隔着书桌看我，面容平静，眼底却是一片荒芜。
「签了吧，对你我都好。」
我知道，他恨我，更恨依旧爱着我的他自己。
他把我推开，或许是他能想到结束这无尽折磨的唯一方式。
我看着他。
这个我爱了整个青春岁月，如今却满身伤痕的男人。
爱和愧疚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
也将我牢牢困住。
我把协议撕成两半，掷在他面前。
「秦池。」
我走到他面前，蹲下身，平视着他的眼睛，泪水滚落。
「你想用这种方式逼走我，让我背负着对你的愧疚过完后半生？不可能。」
「恨我，是你的事。爱我，也是你的事。」
「但守着你，是我的选择。不是赎罪，是因为我爱你。」
「无论你说多难听的话，做多过分的事，我都不会走。」
我一口气说了好多话。
秦池震惊地看着我，他张了张嘴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。
只是颓然地靠回轮椅，闭上了眼睛。
秦池，你知不知道。
离开你，对我而言，从来不是解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