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端着熬好的粥和小菜,推开书房的门。
秦池已经冷静下来,轮椅停在书桌前,窗外最后一点天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。
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,挺拔如松,如今却只能困在这方寸之地。
他把轮椅转过来。
「手还疼吗?」
我摇摇头,把托盘放在桌上。
「阿池,吃点东西吧。」
他拉住我的手腕,力道不大,却让我心尖一颤。
他看着我手背上那个明显的水泡,拇指轻轻摩挲着周围的红痕,声音低哑。
「安安,为什么?」
我的心猛地一缩。
「为什么……还能留在我身边?」
他抬起眼,目光沉静,像深不见底的潭水。
「看着我这样一个废人,日复一日地发脾气,折磨你,你为什么不走?」
这是八年来,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。
我张了张嘴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
因为爱你?
因为责任?
因为这是我爸爸欠你们家的?
……
沉默良久,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。
「秦池,我们说好的,一辈子。」
他笑了,嘴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。
「一辈子……用来赎罪的一辈子吗?还是你真的爱我一辈子?」
我僵在原地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「今天医生说的话,你都听到了。」
他松开我的手,指向自己的腿。
「好不了了,安安,我这辈子就这样了……」
我抱住他,轻声安慰。
「没关系,阿池,我会一直在的,我爱你。」
秦池抬手,将我揽在怀里,狠狠地吻上我的唇。
秦池的吻带着一种绝望的侵略性,像是要在窒息中确认彼此的存在。
「安安,我爱你。」
唇齿喘息间,我听见秦池低声呢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