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点头，问镜子：「你呢？」
镜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色，她握紧了膝上的青铜刀，一字一句说道：「我是一名刀客。」醒来的前奏。有人在赶路，背着自己赶路。
他有这种感觉。
他想睁开眼，可是却睁不开，好像自己是待在另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。
路上似乎很颠簸，背着他的人有些喘气，夹杂着一股腥气。
还有水声，哗啦啦的，他们正在跨过某条河流。
他觉得莫名的不安，那河水想要把他吞没了，某种生物正缓缓从河底往上浮现。
他挣扎了一下，手指似乎能动了，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。
啪啪啪！
有人在鼓掌？
似乎不止一个，是数不清的人在鼓掌，拼了命的架势。
掌声变得有些沉闷，像在拍打一块湿透了的布，他觉得那些人可能已经是满手鲜血了。
他们是不是在一个舞台上？
他想说话。
他拼命地想着，我要说话，我要说话。
背他的人似乎停了下来。
有某种温热粘稠的液体攀上了他的手指。
是血吗？他如此想着，想要甩掉那种黏腻的感觉。
喘气声越来越重。
那个人的肺是不是要炸了？
我要说话，我要醒来。
失重的感觉突然袭来，那个一直支撑着他的脊背软了下去，他听到一声咳嗽。
那不是咳嗽，更像是呕吐。
可能是血？
他觉得有些疼痛，尤其是脑袋。
我想说话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脏器味。
有脚步声，杂乱而急切。
他想，有人发现我了。
惊呼声响起，有人抬起了他的身体，那种悬空的感觉又出现了。
他不能不思考，自己现在在哪里？
这好像一个梦，自己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，却也能模模糊糊地感知周围发生的一些事。
他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很奇怪，似乎一秒钟的时间能够让人拥有几百年的感受，一切都被拉长了，缓缓地向前流动。
明明充斥着耀眼的光芒，却和暗夜无异。
透明的东西，重重叠叠，向他冲来。
我是不是要死了？
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。
什么是死？
他觉得有些短路了，自己连死是什么都不知道，怎么会觉得自己要死了呢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