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，他们就再次回到了拉萨市区。
还了车之后，他们在八廓街吃了晚饭。
沈砚洲拿出手机看航班信息：“今晚就有飞首都机场的机票，我们一会儿打个车直接去……”
蒋妤棠却在想，就在这里分别吧。
于是她冷着脸打断他的话。
“你答应陪我自驾七天，现在才第五天你就着急回去？怎么，你的小情人闹起来了？”
沈砚洲懵了一瞬，随即沉下脸。
“哪来的小情人？我要回去是因为……”
“少找借口了。”蒋妤棠再次打断他。
“在岗巴拉山口的时候苏盈就给你打过电话，那时候你就已经想回去了吧？”
“还有前天夜里你哄了她一整晚，你以为我没听见？”
她本是故意挑事，想把他赶走，可说着说着心里真的来了火气。
蒋妤棠将小心维持的体面撕开，没法再欺骗自己。
在沈砚洲貌似专心陪她的这几天里，他的心其实不止一次游移过。
沈砚洲惊愕地看着她：“你听见了……”
蒋妤棠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，看都没看就签了字丢给他。
“拿着这个回去哄她吧，剩下的路我自己走！”
说完，她直接起身出了餐厅。
没走几步，沈砚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：“蒋妤棠！”
蒋妤棠顿住脚步，回头看他。
八廓街渐渐亮起灯光，周围游人络绎不绝，还有许多磕长头的信众沿着长街三步一拜。
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，沈砚洲站在信仰和现实的交界处，眼神复杂地看着她。
“妤棠，跟我回去吧。”
他缓下声音说：“有些事，我以后慢慢解释给你听。”
蒋妤棠呼吸蓦然紧促，连带身体里每一个内脏、每一块骨头都抽搐起来。
她知道，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——他们可以不离婚。
可是，一切都晚了啊……
这瞬间，巨大的遗憾像滔天的洪水朝她打来，让她几乎喘不上气。
蒋妤棠死死攥着手，忍着哽咽说：“不需要了，你的解释不重要。”
“我发过誓了，也希望你遵守约定。”
听见她的话，沈砚洲眼里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，重新缩进冰冷无波的壳子里。
他沉默了许久，才低声开口：“好，我会先回北京，如果你转变想法，随时跟我说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离开，一步步远去。
蒋妤棠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舍。
她知道，这次一别，就真的是永远的死别了。
蒋妤棠忽然后悔，刚才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，却忘了最后和他好好拥抱一次。
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告别方式，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狼狈收场？
她数着沈砚洲离开的步子，在心里想。
只要他停下脚步回头，她一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