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着和当年一样鲜艳的红色长裙，在巍峨的雪山前翩翩起舞。
她已经不如当年那样充满力量，舞姿变得绵软虚浮、力不从心。
但蒋妤棠只想要释放出心底的酸涩和不甘。
明明还是爱与恨都可以肆意喷薄的年纪，她的生命却就要走到尽头。
可即使如此，她也要用尽一切气力让灵魂再次起舞，以这样的方式和世界告别……
“快看！太阳出来了！是日照金山！”
周围忽然爆发一阵惊叹和欢呼。
蒋妤棠脚下一软，整个人朝一旁栽下去。
沈砚洲大步上前先一步将她拥进怀里。
他抱蒋妤棠抱得太用力，以至于他们身体撞到一起发出了闷响。
蒋妤棠靠在他的怀里，扭头看向远处的南迦巴瓦峰。
就见云雾彻底散去，日光照耀着山巅，将白雪都染成了耀目的金色。
她的身体里忽然涌现无数强烈的情绪，尽数化作眼泪涌出眼眶。
“沈砚洲，是日照金山！”
沈砚洲将她裹紧他的大衣里，声音都因为某种隐忍而微微发颤。
“嗯，我们又见到日照金山了……”
蒋妤棠喘着气，一瞬不瞬地盯着远方震撼的景色，只想将这一幕深深刻进脑海。
周围人都在忙不迭地对着日照金山许愿。
她仰起头，就见沈砚洲也闭着眼，似乎在心底诉说着什么心愿。
蒋妤棠不禁想问，在这一刻，他究竟是在想着怀里的她，还是在祈祷未来和苏盈的岁岁年年？
这念头刚冒出来，沈砚洲就睁开了眼，正对上蒋妤棠的目光。
他看上去心情很好，笑着问她：“怎么这样看着我？”
“难得见到日照金山，你许愿了没有？”
蒋妤棠想起曾经爱得最热烈的那些年，她在每一座神山前、每一座寺院里都许过愿。
每一个心愿，都是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。
她笑得苦涩，摇了摇头：“我在岗巴拉山口前已经许过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沈砚洲的手机响了。
是苏盈打来的电话。
蒋妤棠识趣地主动退开，默默将自己的外套穿好，围上围巾。
沈砚洲看着她，欲言又止了一瞬，还是走到一旁去接电话了。
日照金山在慢慢消散，蒋妤棠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。
配文只有四个字：【此生无憾。】
这是她留给世界的遗书。
就算带着再多遗憾走，她也要说一句无憾。
“妤棠……”
沈砚洲打完电话过来，犹豫着开口：“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蒋妤棠知道，他说的是回北京。
这场旅途走到这里，也够了。
于是她说：“好，回酒店收拾东西吧。”
沈砚洲似乎还有别的话想说，但她什么都没问，直接离开了。
他们收拾了东西，走了另一条路线回拉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