瑜城
2025-01-29 09:28:57
9.
尸检，应该感受不到了吧？
「被告！」检查官等了我一会儿，提醒地道。
我回过神，轻轻摇头，「你们的尸检不到位，祖馨怀孕了。早孕，子宫应该还没膨大。我不太懂，人死了，或者说中毒死了，她的血液里就查不出与怀孕有关的激素变化吗？」
屋内哗然，法院当即宣布休庭，责令检查机关对祖馨重新进行尸检。
年轻的女刑辩到看守所里来看探监，她问我：
「我没搞明白，即便证明了祖馨怀上了韩宏宇的孩子又能怎么样？你的杀人理由成立了也不是脱罪的借口，没人会因为这个觉得你情有可原。」
「你知道吗？」我看着她，语调缓慢吐字清晰：
「学校每年都要定额下发一些延毕指标。若这些人里真有旷课、挂科、不好好学习的学生，还容易解决，可要是个个都很努力怎么办呢？
哪怕你已尽了最大的力量去拼杀，成绩也都合格了，轮盘转到你这儿，就成了那个百分比中的一个率，只能自认倒霉。
每个研究生，都输不起。
不然，韩宏宇这么恶心的东西，怎么就有资本轻易把那么漂亮的祖馨弄到手了？今年的研究生延毕指标就轮到了他的手里。
你说，这个理由，还不值得人同情吗？什么叫做寒窗苦读啊，你也是千辛万苦熬出来的，不知道吗？」
10.
刑辩律师的脸色微微变了，「你怎么知道轮到了韩宏宇手里的？」
「我的男朋友是校长儿子，他告诉我的。」我想也没想，回答得干脆极了。
「一审之前你怎么没告诉我呢？」年轻的女律师又问。
「害怕。」我的声音又轻了下去，「我害怕。」
我太害怕了。
不是事情败露的恐惧失措，而是有些东西知道的人太少，就会被湮没掉。
复检结果，祖馨果然怀孕了，不足三周，真的是孕早期。
DNA比对，确实是韩宏宇做的孽。
「即使他们有婚外情——」复审庭上，检察官谨慎地避开了「玷污」这个词汇，又问我说：
「也不一定就会延毕你，为了一点儿怀疑和推测就实施杀人行为，这种随意践踏他人生命的行为实在恶劣，你有没有觉得后悔？」
我的辩护律师站了起来，把我之前的口述讲给场上的人听。
韩宏宇必须延毕一人，会是谁呢？所有人心里都已有了答案。
法官又休了庭，宣布传唤人证。
校长的儿子当然拒绝出庭作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