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念死后第二天,台风也走了。
天气重新变得晴朗,酒醒后的许琛也变得风和日丽。
他好像完全忘了昨晚的事情,打领带的时候还走到猫窝去看。
「念念呢?」
我没吭声,默默在厨房为许琛做了最后一顿早饭。
他自圆自话。
「这小孩是不是看天气好了,又跑出去找他的好朋猫玩了?」
许琛口中的「好朋猫」,是隔壁沈总养的三花,叫团圆。
因为念念和团圆玩得最好,一到公园就腻在一起,我也因此结识了沈总。
他全名叫沈宴,是沈氏集团的总裁。
许琛有很多项目都是托他的福才拿到的,但他也是看在念念的面子上。
只不过,现在念念不在了。
不知道团圆会不会难过……
「真是女大不由爹啊。」
许琛感慨着,来到餐桌前坐下。
我收回思绪,把三明治端出去给他。
他破天荒地说了句:「谢谢。」
「不用,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。」
许琛愣了下:「你什么意思?」
我没说话,给他倒好牛奶后,起身回房,拿了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出来。
许琛猛地站起身,差点把牛奶碰洒了。
「周周,你拿着行李要去哪啊?」
我没回答,推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。
他一把抓住我的手,满脸紧张。
「周周,别吓我,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?」
「对了,一定是我昨晚喝醉了回家,又吐得到处都是,所以你生气了是不是?」
「对不起,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,好不好?」
我不耐烦地叹了口气,只说了两个字。
「放手。」
许琛却抓得更紧了。
「不!我不放!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,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!」
我忍不住笑了,泪眼惺忪。
许久,才说出那句话。
「许琛,我们离婚吧。」
许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。
「就因为我喝酒这么可笑的理由,所以你要跟我离婚?」
「宋周周,我们的婚姻在你看来就这么儿戏吗?你究竟有没有在意过我?」
他看起来很生气。
可是他凭什么?
我们之间,究竟是谁先不在意这段婚姻的呢?
「算了,不说了,离婚协议书,我明天会寄到你家里的。」
我甩开手,径直走到门口,头也没回。
突然——
一个杯子砸在我脚边,在巨响下碎了一地。
白色的液体流出来,是牛奶。
我回头一看,许琛正红着眼瞪着我。
「你凭什么跟我提离婚?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」
他冲到我面前,抓着我的胳膊,对我哭吼。
「宋周周,我们结婚的时候不是发誓要一辈子陪着对方,至死不渝吗?」
「你怎么能这么干脆地丢下我?」
他说着,忽然将我搂入怀。
「周周,我求求你,别抛弃我,你讨厌的地方我全都改,好不好?」
「那你能不再出轨了吗?」
我冰冷的话传入他耳朵的瞬间,他怔住了。
我嘲讽他:「做不到吧?」
他的脸色像被人当场抓住的小偷一样羞愧。
「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……不对,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」
「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思了吧?」
我转过身,正要开门。
许琛突然跑到门前,用身体挡住我的去路。
「周周,你……你听我解释,我真的是一时糊涂!」
「那晚我喝醉了,你知道的,我喝醉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,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,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认定是我的错啊!」
「还有,还有念念!」
他指着猫窝的方向,急得快哭了。
「你不要我,也不要念念了吗?它可是我们亲手养大的小猫啊,你舍得吗?念——」
「念念已经死了!」
我彻底忍不住了,抓着他的衣领,把昨晚的事情一字一句都告诉他。
许琛瞬间瘫倒在地上。
「不!不可能!我这么爱念念,怎么会……周周,你是骗我的,对不对?」
「念念昨天还好好的,它还粘着我向我撒娇呢,怎么可能……」
许琛崩溃到说不出话,好几次想扶着墙硬撑着起来都失败了。
我低头,取下婚戒,丢到他身上。
「我们,到此为止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