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婆,你醒了。」
沈时兼抓着我的手,看向我的双眼满是心疼。
「怎么样?身体有没有不舒服?」
我想告诉他。
我的肚子好疼,如被刀绞着一样疼。
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了下来。
沈时兼立马紧张起来,长指轻轻抚去我眼角的泪珠。
「老婆别哭,医生说我们的孩子没事。」
「小柔从小任性惯了,做事情没分没寸,我已经责备过她,她也承诺过以后不会再任性了。」
他的语气轻了轻。
「小柔这次也被吓着了,正在楼上的心理康复中心住着呢。」
「你是大嫂,应该大度点,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好吗?」
沈时歉……
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给人下堕胎药这么恶劣的事情,轻描淡写成任性、没分寸的?
只因为下药的人,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养妹吗?
我含泪望着他。
他低头,温柔地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「老婆,你不是一直想要林园那套房子吗?」
「我已经将它买下来了,打算转到你名下后重新装修,给你坐月子用。」
「原谅她好不好?」
「好。」我轻轻地说了一句。
沈时兼大概没料到我这么好哄,表情明显松了口气。
「老婆,你真好。」
他激动地将我抱入怀中,低头轻吻我的鬓角。
「能娶到你,我这辈子真是三生有幸。」
我靠在他怀里。
苦涩的泪水落在他宽厚的肩膀上,他却浑然未觉。
我想起当初结婚时,他也是这样抱着我,吻着我说了同样的话。
不过短短三年,他就变心了。
又或许他根本没变,他的心,从一开始就在何心柔那里的。
娶我。
不过是出于感恩。
感恩我十八岁那年费掉半条命,将被熏晕在火海中的他硬拖出来。
因为那场火灾,我在医院痛不欲生地躺了三个多月。
做了五次整容手术,最终还是在额头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。
可我并不介意额头上的疤痕。
沈时兼也不介意。
每次说爱我时,他都会深情地吻上它,说那是我们相爱的印章。
现在想来……
不是什么爱的印章,而是爱的枷锁。
当年要不是救下他。
我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