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砚深书房里的离婚协议书,我很早就看到了。
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小心翼翼维持着我们空有其表的婚姻。
直到他被爆出和新晋小花的接吻照。
照片里,靳砚深的大手紧扣着夏思思的腰,低头看她的眼神,温柔得能溢出水来。
那眼神,也曾在我陪他住地下室、啃冷馒头时,真切地落在我身上过。
可惜后来名利场的浮华都太耀眼,他晃了心,也花了眼。
真是讽刺。
靳砚深不久前才在电话里,用不耐烦的语气说,「我去南方出差,工作很忙,没事儿别打电话。」
可这照片的定位和时间却清晰地显示,他就在不远处的影视城。
整整一周,日理万机的靳影帝撇下所有工作,事无巨细地做着夏思思的专属助理,体贴入微。
然而我前几天高烧晕倒在工位,同事用我手机紧急联系他。
他却说,「下雨了,堵车,实在过不去。」
原来,不是天气不好,路太堵。
只是他要奔赴的人,不是我。
我找上门的时候,靳砚深刚洗完澡,腰间裹着浴巾,腹肌上的抓痕清晰可见。
夏思思娇软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,「砚深,谁来啦?」
靳砚深柔声哄她,「前妻。」
我的心刹那四分五裂。
本以为靳砚深会向我解释,至少向我道歉。
可是他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,「离婚吧。」
说完这句,他像是松了口气。
仿佛我的存在是他的麻烦,是他的污点。
我狠狠给了他一巴掌。
心脏像被铁丝拴住,痛得我喘不上气。
靳砚深面露嫌恶,「周颖,你不要不识好歹。」
结婚八年,我陪他从籍籍无名到人声鼎沸,到头来换来一句不识好歹。
我声音颤抖,「靳砚深,你就这么对我?」
夏思思适时地从门内探出头来,上下扫量我一眼。
「哇哦,靳影帝你的眼光可真差劲!」
靳砚深冷笑,「是啊。」
「周颖,当年要不是你用了那么下作的手段设计我,逼我娶你,我怎么会跟你这种女人绑在一起这么多年?」
我攥紧拳头,浑身发抖。
「这种女人?」
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「靳砚深,你告诉我,我是哪种女人?」
是那个在你一无所有时,陪你住地下室,啃冷馒头,把唯一一份盒饭让给你,自己饿到胃疼的女人?
是那个为了给你拉资源,陪笑喝酒喝到胃出血进医院的女人?
靳砚深看着我通红的眼眶,眼里没有半分动容,只有彻底的不耐烦和急于摆脱的烦躁。
「哪种你自己心里清楚!死缠烂打,面目可憎!」
他语气刻薄至极,「看看你现在这副怨妇的样子,真让人倒胃口。别再出现在我面前,滚!」
夏思思在一旁轻笑起来,那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最后的支撑轰然倒塌。
我抬起头,「好,我们离婚。」
背过身时,已然泪流满面。
包里那份胃癌晚期报告,虽然此刻重如千钧,却再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