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逸归脸色发白,“你确定?一旦离婚你就再也不能回头了。”
我点点头,“这栋房子有你爱人和孩子居住过的痕迹,我不要了,按照市价卖给你。”
陆雨桐的眼神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打转,嘴角不自觉歪起。
秦逸归给公司法务部打了个电话,一小时后两份离婚协议摆在我们面前。
协议里有关利益的部分交割分明,我不禁怀疑秦逸归早就做好了离婚的打算。
只是需要稳住我,让我心甘情愿的坐牢就没有提出。
我们在民政局前分别,秦逸归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扔下一句:
“别耍我,一个月后不来,后果自负。”
陆雨桐激动地一个劲和我握手。
“你们早该离婚了,秦逸归总不能一直等你,你也别怨我们,你们的婚姻几年前就名存实亡了,我是合情合理的现任,感情里先来后到就是如此。”
“一个月后记得再来一趟啊。”
她甚至要和我交换联系方式。
头像是秦逸归在中间,两个小孩被秦逸归搂着。
秦逸归这种低调的要命的人,竟然允许她用自己照片当头像。
当初我想在朋友圈官宣恋情时发一张合照,秦逸归轻轻的扇了我一巴掌,说我做梦。
看到陆雨桐朋友圈刷不到底的全家福,各种秀恩爱的照片,我瞬间释怀了。
秦逸归字典里低调的律法,只对我生效。
评论区共友的祝福,让我怀疑,是否只有我一个人记得,两人当年有多剑拔弩张,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。
而日期显示我入狱的日子,那天秦逸归和陆雨桐共同度过了烛光晚餐。
文案是“和学长重归于好的第一天”。
我一下子喘不过气来,找酒店的路上,脑海里无限循环那句文案。
是了,先来后到,重归于好。
保险经理联系我,之前的合同暂停了,他听说我出狱了,问我是否需要恢复履行。
我没心思考虑这些,推脱掉了。
曾经的同学张硕言倒是邀请我去非洲支教。
只是我急于见秦逸归,一直没给答复。
他继续留言,一个月后他会回r城,如果我想了解更多的话,可以见面聊聊。
透过酒店的窗户,我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夜景,还有辛苦打拼创办下的公司。
当年我在法庭上招供后,秦逸归牵着我的手直冒冷汗。
“锦言我就只有你了,只留下你一个人了,我走后,公司那帮老油条不安分,你还怎么生活?”
我叹了一口气,说实话我放不下秦逸归,但现在这种情况下,我牺牲自己才能保全他。
“股份我会自愿转让给你,等过了这阵风头你再拿出来,我再交代心腹站在你这边。只要扛过这五年,我们就会团聚了。”
现在我站在公司楼下,看到一楼巨大的油画时忍不住驻足。
我也是青涩过,和一个人在一起忍不住昭告全世界。和秦逸归结婚时,遵循他的意愿,没有宴请父母好友。
只有我,他,牧师,和一名画家,参与了在一间小教堂举办的婚礼。
聘请的画家按照我的意愿,画了巨大的结婚照。
秦逸归嫌弃是暴发户作风,终年用块布盖着,放倒在地上。
画上我的脸,已经被涂改成了陆雨桐的脸,放在一楼大厅的正中间。
哪怕是我存在过的痕迹,也要被抹去。
“许姐,祝福我们吧,至少他和我在一起很开心不是吗?”,陆雨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,深深地吐了一口气,“这几年,他孤身一人,过得很辛苦,我是在帮他走出你带来的阴影。”
她似乎有隐隐指责我的意味,好像责任全在于我,而他们是相互治愈、冲破恩怨的电视剧主角。
“你怎么来公司了?”
秦逸归的声音出现在身后。
他也许顾虑我在公司引起风言风语吧。
没想到他走过来,盯着我的脸看了又看。
“你没听我的话,去看医生吗?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?许锦言,你什么时候能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,怎么每次都要我担心。”
“你现在不许离开,私人医生马上就过来。”
我心里反而升起了他还在意我的错觉。
陆雨桐眼神晦暗,只是静静的捂着手腕,注视着秦逸归。
许锦言下意识回头,看着她的手惊呼:
“你的手怎么溃烂了?”
陆雨桐连忙抽回手,背到身后。
“真没事,我和许姐刚才抽烟,可能她刚出狱心情不好,不小心没拿住烟头……”
“清清你也要理解许姐,她坐了两三年牢,对我们有怨气是应该的,我们得接受。”
四年半被她故意说成两三年,就仿佛两三年就不是别人的生命了。
秦逸归锐利的眼神在审判我。
我强颜欢笑,指了指左前方。
“秦逸归,看监控两分钟就能证明我的清白。”
“够了!雨桐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人。”
“许锦言,你不就是记恨雨桐让你坐了几天牢吗?她这么多年一直在自责,忏悔对不住你。可你呢,只知道分财产,闹离婚,你能不能通情达理一点,我和雨桐不欠你的。”
“你想要什么补偿,大可以和我们提,我们不会嫌你狮子大开口的,一切都会尽力满足你。”
涉及钱的事,他向来遵守诺言,之前我们创业失败,他不离不弃,没有跑路,打包票一定要还上欠的贷款,甚至卖掉了祖父的遗物。
秦逸归身上上位者的自信的气场更强了。
我相信了他的话,沉吟片刻指了指那幅婚纱照油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