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故意露出惊叹的神情,刚好流露出一丝羡慕:“天呐,靖王府居然下了这么大的本钱!”
听我这么说,云渺的笑容越发张扬:“尚可罢了。单是送这些请柬,就花了好几千两白银呢。”
“对了,你看到请柬上我和景琰哥哥的名字了吗?那可是请了当朝书法大家亲笔写的,我瞧着甚是满意。”
“景琰哥哥对我可好了,事事都体贴。这纳征礼的各种麻烦事,他全不让我操心,只叫我好好歇着,养得漂漂亮亮的,做他最美的新妇。”
“姐姐,说句实在话,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?后悔当初听了我的话,没选择嫁给景琰哥哥?”
说完,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,连我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都不肯放过。
我伸出指尖,轻轻摸着光滑的请柬,随后抬头直视她的眼睛,笑容里藏着深意:“怎么会呢?姐姐向来信命,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从不贪求。看着妹妹找到这么好的归宿,姐姐真心为你高兴。”
她听完,却轻蔑地笑了,话里带着前世的怨毒:“姐姐,看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,你都注定要被我踩在脚下。真是……活该啊!”
我假装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,故意露出迷茫的样子。她又自顾自炫耀了几句王府多奢华、世子多体贴,才带着仆人,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等她走后,我独自坐在厅堂里,盯着请柬上“赵景琰”那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,陷入了沉思。
不得不说,赵景琰确实有副好相貌,清雅俊秀、风度翩翩,特别能骗人。再加上他骑马射箭的功夫十分厉害,比得上禁军营里最会射箭的人,无论走到哪儿,都能引来一群贵女的爱慕和追捧。
可这些,都盖不住他那颗早就扭曲变坏的心。
他喜欢马,前世就最爱让我只着寸缕,像牲口似的趴在马背上,供他和他那些狐朋狗友观赏、评头论足……
只是回忆起几个零碎的片段,我就觉得浑身发冷,直冒冷汗。
赵景琰是我心里的噩梦。要是我不能摆脱他,不能把他彻底踩在脚下,那这辈子,我都得活在他的阴影里。
除去买宅院和日常花用,我手里还剩几百两黄金。金银这东西,真是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
可我为什么不能靠这点本钱,再好好谋划一番,以后站到比赵景琰更高的地方去呢?
到那时候,他的阴影,就再也罩不到我头上了。
……
据云渺说,靖王府这场轰动京城的纳征礼,前前后后花了不下十万两白银。单是她身上那件由江南织造局花了三个月赶制的定制礼服,就值两万两;而她脖子上那串据说还是前朝公主陪嫁的东珠项链,更是价值连城。
宴会上,云渺笑得肆意又张扬,出尽了风头。
站在她身边、穿着玄色四爪蟒袍的赵景琰,更是生得俊美,让在场不少女眷忍不住频频看他。
才子配佳人,天生一对,谁不喜欢看这样的场面呢?
尤其是当赵景琰拿着玉杯,当众对云渺许下诺言的时候: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。云渺,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赵景琰的未婚妻。我在这儿发誓,这辈子定会敬重你、疼爱你、护你周全,不让你受半分委屈。”
云渺听到这儿,感动得眼里含着泪,哽咽着说:“嗯,景琰哥哥……我信你。”
台下掌声雷动,不少感性的夫人看到这一幕,也跟着掉眼泪,纷纷夸赞他们是上天赐的好姻缘。
只有赵景琰身后那群和他交好的纨绔子弟,此刻却露出带着调侃、彼此都懂的眼神。
说到底,他们本就是一路人,脾气相投,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。
对他们来说,靠着家族的庇护,生来就富贵,活着的唯一目的,就是用尽各种法子享受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