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
我浑身一僵,挣了挣要远离他。
下一刻,他直接掀下了我蒙面的面纱。
对视的瞬间,他的脸沉了下去,抓着我的手力度大得出奇。
他红着眼低吼,
“你为何会与太子扯上关系?!阿澜,你可知李公公已经知晓了太子培养刺客,东宫外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你上钩!”
“今夜你根本就无路可逃!”
果然如我所想,太子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。
我敛眸尖酸讽刺道,
“怎么?你是准备将我交出去换那个太监的赏识?”
被我一刺,他眼底满是受伤抓着我的手躲入了李昼的主屋内。
他周遭的气压极度低沉,硬声道,
“今夜你就在此,我在这儿不会有人敢来搜查!现在只有我能护住你!”我环视着主屋,笑得淡漠,
“没猜错的话你今日任务是保护李昼,他已经被我杀了,指挥使是准备袒护凶手?”
若不是外面的确守卫森严,我被带了过来一时半会逃不出去。
我绝对不会留下与他产生任何交谈。
护我?三年前他也这样承诺过,可是最难熬的时候他永远的不在。
我不会再相信他的任何话了,能护我的就只有我自己。
“阿澜!你这在故意激我了!这些日子我将京城都快翻遍了也没找到你去了哪儿,你怎会投身在太子麾下!”
“你可知他是个多么心狠手辣之人,利用完人就能立马弃之不顾!这样的人你怎会投靠!”
“今夜过去你便随我回江府吧,现在唯一能救你的只有我了!”
他迫切地抓着我的双臂,哀求地盯着我。
外面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,敲门问话,
“指挥使!可遇到刺客?”
江寒珀松开了我,装作无事发生冷淡道,
“没有,你们将李府上下搜查仔细了,不要放过任何角落!”
“是!”
侍卫被他支开,他盯着我似乎在说。
看吧,现在只有我能救你,只有我才能帮你逃这儿。
那种夹带的掌控、高傲的姿态让我尤其不适。
我冷笑道,
“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情假意,是死是活是我的命数,我不需要任何帮我。”
他泄了气抓着我手生怕我离开,轻声诉说,
“澜儿!别再置气了,商谩的事情我已经查明了,的确那日是我错怪了你。”
“我向你道歉,这些天没有你的日子我简直快要疯了!自你离开之后我才发觉原来你对我那么重要,原来我那么爱你……”
“跟我回江府好吗?孩子咱们还会再有的,我们摈弃过去让我弥补你,好好待你……”情不自禁的,他揽住了我腰间将我拥住。
我挣扎反抗,他却更加强硬迫使我只能他相拥。
他的额头贴着我的脸,嗓音沙哑地说,
“其实你在屏风后时我便认出你来,只是我不敢相信更不敢确信,有朝一日我们竟然站在彼此的对立面。”
“澜儿,过去都是我做得不够好,抱歉,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……”
靠在他怀中,我好似还想得起来每夜也是这样送他出府。
我平静下怒气,淡漠地说,
“江寒珀,你知道吗?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勾起我对以前的回忆。”
“你每次出去去守商谩入睡前,也是这样抱我的,你知道在我眼中你拥住我的模样有多恶心吗?”
他双肩颤了颤,失神地松开了我,哽咽着道歉,
“抱歉,澜儿,过去我身不由己……”
我冷笑了声,淡然别过眼,
“别再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了。”关于他过去的是否犹豫挣扎过该选择我还是商谩,我已经统统不想知道了。
因为他最后的选择是商谩这一点不会更改,只会一次次加剧磨灭我对他的感情。
“澜儿,抱歉。”
“一直以来你都很懂事,从不对我提出过分的要求,却换得我一次又一次忽视你的感受。”
“是我的错,让我有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?哪怕只是帮你度过眼前这难关。”
我抬起眼皮,冷淡道,
“怎么度过?别用让我回江府来搪塞我。”他启唇又合上,就像是被我戳中的心坎一般,垂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。
“现在只有我带你回江府是最安全的选择。”
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和搜查让我确定,他的话是真的。
现在唯有他帮我做掩护才能出了这李府。
权衡之下,我答应了。
江寒珀调走了驻守在江府外的守卫,带着我出了李府往江府而去。
才踏入江府,我和他分开了距离,
“我不会留在江府。”
显然,他被冷漠给打击到有些无措,嗫嚅道,
“现在还不能离开!今夜就呆在江府好吗?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去送死!”
“澜儿,我知道你怨我,但是这次是真的为了你好!”
我后退几步,冷冷道,
“不必强求,我与你已经并无关系,我的生死与你毫无关系。”
说罢一跃上江府的墙头要离开,他突然大声喊道,
“太子为何要杀李昼,你就不想知道吗?!”
脚步顿住,我迟疑了片刻回了江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