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母颤抖着手，指着她那宝贝女儿，气得话都说不完整：
「为什么？你还问我为什么？陆哲五年没碰过画笔，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！」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……」
沈月微的眼神慌乱起来，下意识地想要后退。
岳母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，力气大得惊人。
「不知道？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？那份设计稿，五年前我就看过！你从他书房偷出来藏在自己老家房间夹层的时候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！」
轰的一声。
我仿佛看到沈月微精心构建的世界，在这一刻，彻底崩塌了。
她脸色惨白如纸，嘴唇嗫嚅着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而我爸妈，还有她那群忠心耿耿的同事，全都石化在了原地，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。
「亲家母……您、您是说……五年前那件事，是月微她……」我妈的声音都在发抖。
岳母双眼赤红，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。
她没有回答我妈，只是死死地盯着沈月微，一字一句地质问：
「你毁了他，你把他从天才变成了废人，你让他背着所有人的同情和怜悯，活得像个笑话！你怎么能这么狠心！」
「现在，你又想故技重施，用同样的方法去控制另一个年轻人吗？沈月微，你的心是铁做的吗！」
每一句话，都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众人心上。
那个之前对我横眉冷对的年轻女孩，此刻正张着嘴，呆呆地看着她心目中完美无缺的「女神」。
总监的脸色更是青白交加，他看看我，又看看沈月微，眼神里的鄙夷，终于换成了惊骇和探究。
我冷眼看着这一切，心中没有半分快意，只有一片荒凉的死寂。
五年了。
这个秘密，像一根毒刺，扎在我心里，日日夜夜地折磨着我。
现在，它终于被血淋淋地拔了出来。
警察见状，也明白了大概，走到我身边，语气缓和了许多：
「先生，既然事情已经说清，您先下来好吗？这里太危险了。」
我点了点头，在他们伸出的手中，一步步走回了安全地带。
双脚踏上坚实地面的那一刻，我没有去看任何人，径直走向电梯。
身后，传来岳母撕心裂肺的哭喊，和我爸妈惊慌失措的呼唤。
但我没有回头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。
镜面里映出我的脸，苍白，消瘦，眼神空洞。
但只有我自己知道，从今天起，有什么东西，不一样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