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了电话,虞晚乔往地下室大步走去。
踏着台阶一步步往下,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我跟在她身边,呼吸一寸寸发颤。
虞晚乔刚伸出手想推开那扇布满铁锈的大门,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“晚乔姐,我在橘园桥看到了陆沉洲。”
听到这话,虞晚乔紧捏着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陆沉洲,你又在骗我。”
她咬着牙关低语了一句,转身踩着台阶离开了地下室。
我张开手拦住她:“虞晚乔,你进去看看,我就在里面,你先进去看一眼再走好不好?”
然而她却狠狠穿透了我的身体,头也不回的上了楼。
虞晚乔走后,我穿过厚重的铁门进了地下室。
冰窖内,寒气扑面而来,冻得我的灵魂都在颤抖。
靠近大门的最角落,我冻僵的尸体蜷缩着躺在地上,手中还紧紧攥着自己和虞晚乔的合照。
我伸手拂过自己沾满冰晶的尸身,轻声呢喃。
“虞晚乔,只要你进来看一眼就会知道,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。”
话落,我刚要用手机拍下冰窖内的情形,灵魂就被一股吸力拉扯到了虞晚乔的车里。
黑色的迈巴赫内,气压极低。
虞晚乔一声不吭的开着车,脸色冷的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我知道,她是在生我的气,气我又一次骗了她。
可虞晚乔啊虞晚乔,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……
车子很快到了橘园桥。
桥栏上挂满了同心锁,微风拂过,锁链左右摇摆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虞晚乔停好车,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走了过来。
“人呢?”
女人指着桥对面的凉亭说:“在桥上卖唱。”
虞晚乔戴着口罩,下了车。
我跟在她们两人身后,朝桥对面走去。
桥上有不少情侣拿着一把同心锁往桥上挂,寓意一生一世。
锈迹斑驳的铁链上,我一眼就看到了那枚我和虞晚乔亲手挂上去的同心锁。
经过三年的风吹雨打,锁身早已蒙了层清灰的锈,却依然牢牢挂在铁链上。
那时,我们刚将同心锁挂上,虞晚乔就将钥匙远远地扔进了河里。
她说:“沉洲,我们要一辈子不分开。”
可如今,同心锁还在,我们却早已天人永隔。
来到桥头,我看到了那个弹吉他卖唱的男孩,他长得很像我。
一身白色衬衫,清爽的短发,就连颊边的梨涡都和我的一样。
虞晚乔只远远的看了一眼,就朝身旁的女人说。
“那不是他,下次提前给我拍张照。”
说完,她就回了车上。
再次启动车子,虞晚乔紧紧攥着方向盘,手指上的伤口又溢出了血渍。
但她没有处理,只是一声不吭的开着车。
城中村,126号房。
院子里被她拽掉的葡萄藤经过一个上午的暴晒已经开始泛黄。
虞晚乔停住脚步看了一眼,转头去了地下室。
她推了推生锈的铁门,才发现上了锁。
思索片刻,她弯腰从荒废的花坛底座下拿出一把钥匙。
钥匙因为常年没用生了厚厚的一层锈,在锁孔里转了半圈就动不了了。
虞晚乔手腕微微用力,试图强行转动钥匙将门打开。
钥匙却“嘭”的一声直接断在了里面。
她看着手中的半截钥匙,脸上划过一抹嘲弄。
“陆沉洲,你说你在地下室,这算什么?耍我很好玩吗?”
她把半截往地上一扔,再次转身走了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,朝她说道:“我没有耍你,我真的在里面。”
我拿出手机,想给她打电话,让她再想想办法。
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,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“晚乔,我们见一面吧,我在云顶咖啡厅等你。”
虞晚乔没有拒绝。
她回家清洗了受伤的手,换了身衣服便再次出了门。
云顶咖啡厅。
空中飘着咖啡的醇香以及小提琴悠扬的旋律。
我跟着虞晚乔一起走了进去。
她的目光扫过四周,径直朝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精致男人走去。
那男人手中端着咖啡,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优雅。
看清那男人面容的刹那,我愣在原地。
邀虞晚乔见面的,竟然是我大学的好兄弟——夏聿宸。
当年我和虞晚乔谈恋爱时,我经常和他分享我们的甜蜜时光。
那时的他疯狂磕我和虞晚乔的感情,他还说。
“沉洲,等以后虞晚乔做了大明星,我一定是你们俩最大的CP粉!”
可现在,他们怎么会在一起?
来不及多想,虞晚乔坐在了夏聿宸对面:“什么事?”
夏聿宸给她点了一杯冰美式,眼瞳中带了一丝询问。
“你之前说等巡演结束就给我答案,现在你做出选择了吗?”
虞晚乔端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口。
“明天上午九点,我会在微博官宣我们的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