签完合同，顾宴辞却将那只镯子收了回去。
“表现好点，”他语气淡漠，“等雨柔的新品发布会结束，自然会给你。”
那一个月，我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。实验室成了我的囚笼。
嗅觉在飞速退化。我只能凭借记忆和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来强行刺激鼻腔。
每一次调香结束，摘下的口罩都被鼻血浸透。
听力也日益模糊，我偷偷配了个二手的助听器，将这个不堪的秘密藏在长发之下。
终于，新品“涅槃”诞生了。
“苏小姐真是天才！这款‘涅槃’的层次感远超‘返生’！”
“是啊，听说这是苏小姐为纪念和顾总的爱情特调的，太浪漫了。”
顾宴辞揽着她的腰。
发布会散场，我拦住他：“发布会结束了，镯子可以给我了吗？”
他心情不错，正要开口，苏雨柔却缠上他的手臂：
“宴辞哥，那个镯子成色真好，我很喜欢，送给我好不好？”
顾宴辞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，那瞬间的犹豫后：“你喜欢就拿去，一个旧镯子罢了。”
“顾宴辞！你答应过还给我的！”我疯了一样扑过去，想抢回苏雨柔手里的盒子。
“啊！”苏雨柔夸张地尖叫一声，身体一歪，摔在地上。
那只翠绿的玉镯从盒中滚出，清脆地一声，摔得粉身碎骨。
我怔怔地看着满地碎片。
“林听晚！你疯够了没有！”顾宴辞怒吼着将我推开。
我被狠狠撞在展示柜的尖角上，后腰传来剧痛。
我的世界只剩下那些碎片。
我跪在地上，任由锋利的碎玉割破掌心，一片片地捡着。
“妈妈……对不起，碎了……”
苏雨柔在顾宴辞怀里哭得梨花带雨：“宴辞哥，我好疼……我不是故意的，是姐姐她推我……”
顾宴辞看着我满手的血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
“林听晚，给雨柔道歉！”
我捧着那堆无法复原的希望。
我最后一次看这个爱了五年的男人，一字一句地说：
“顾宴辞，我们完了。”
我转身就走，身后是他气急败坏的威胁：“你今天敢走，这辈子都别想再拿到一分钱！”
……
当铺老板摇着头：“碎成这样，神仙难救。”
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，手机突然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“林听晚？你弟弟的骨灰盒在我们这儿。想拿回去，就一个人来城西废弃码头。”
“敢告诉顾宴辞，我就把你弟弟扬了！”
我浑身冰冷，疯了一样冲向码头。
与此同时，顾宴辞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。
而苏雨柔看着手机里刚收到的信息，随即换上担忧的表情：
“宴辞哥，我朋友说……看见姐姐去了城西码头，好像是去见一个男人。”
“男人？”顾宴辞眼底瞬间覆满寒冰，“备车！去码头！”
他以为是去捉奸。
可他踹开仓库大门时，里面空无一人。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、撕碎的衣物，和一个染血的助听器。
两个流氓迎面走来，把玩着那个耳机，污言秽语不堪入耳：
“啧，不愧是天才调香师，玩起来就是带劲！”
“平时装得清高，最后还不是被我们兄弟爽了一把，哈哈哈！”
话音未落，顾宴辞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，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：
“这东西，怎么会在你手上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