签离婚协议的那天，周远明把他的“小琳”也带来了。
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坐在客厅里。
婆婆。周远明。小琳。还有闻讯赶来的小姑子周雪。
对面只有我一个人。
四对一。
周雪率先开口：“嫂子，不是我说你，这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，你也有责任。你要是能干一点，我哥至于去找别人吗？”
我看着她。
她今天穿着一件新大衣，价值不菲的样子。
上个月，她管我借了两万块“周转”，说月底就还。
现在月底早过了，钱一分没见着，人倒是来替她哥说话了。
“周雪，”我说，“你借我的两万块——”
“什么两万块？”她打断我，“你别想赖账！我什么时候借过你钱？你有证据吗？”
我看着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，忽然不想争了。
两万块，买断一个白眼狼。
值了。
“行，没借过。”我说。
周雪得意地冷笑一声。
周远明把协议推到我面前：“签吧。”
我低头看了看。
财产分割：位于XX市XX区XX路XX号XX栋603室房产，归男方周远明所有。
我抬头看他：“这套房子，你确定归你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周远明皱眉，“这房子当然归我，房产证上写的——”
他顿了一下。
我看到他的眼神闪了一下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写的……写的当然是我的名。”他说，语气却没那么笃定了。
“是吗？”我问。
我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，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。
房产证。
“这套房子，”我把房产证放在桌上，“产权人是林晚。也就是我。”
周远明愣住了。
婆婆愣住了。
周雪和小琳面面相觑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！”周远明抢过房产证，看了又看，“这怎么可能？这房子明明是……是……”
“是什么？”我问，“你什么时候买的？首付多少？贷款多少？月供多少？”
他答不上来。
因为他从来没买过。
五年前，他说想结婚，但没钱买房。我说没关系，正好我有一套空着的，你先住着。
他说“那怎么好意思”。
我说“都是一家人，客气什么”。
然后他就住进来了。
住了五年。
理直气壮地住了五年。
现在他告诉我，这房子是他的？
“你……你骗我？”周远明瞪着我。
“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房子是你的？”我反问，“是你自己以为的。”
周远明的脸涨得通红。
婆婆反应过来，尖声叫道：“不行！这房子我儿子住了五年，就算写的你的名，也应该有我儿子一半！”
我看着她。
“阿姨，法律上，婚前个人财产，离婚不参与分配。”
“什么法律不法律的！”婆婆一拍桌子，“我儿子养了你五年，你一分钱都不给，你还有没有良心？”
“养我？”我忍不住笑了，“阿姨，这五年，你们住在我的房子里，一分钱房租没交过。我每个月给你三千块生活费，年年给你买衣服、买礼物。你说，是谁养谁？”
婆婆被噎住了。
周远明还在看房产证，像是不敢相信。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”
“不信？”我又掏出一样东西，“这是购房合同，2015年签的，购房人林晚。你那时候还不认识我呢。”
周远明的脸，彻底白了。
小琳忽然开口：“周哥，她……她说的是真的？这房子不是你买的？”
周远明没回答。
他回答不了。
因为真相就摆在这里。
他引以为傲的“婚房”，从来都不是他的。
他住了五年的“自己家”，房产证上写的是别人的名字。
他信誓旦旦的“我养你”，变成了一个笑话。
“所以，”我把房产证收回来，“这套房子，我要收回来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给你们三天时间搬家。”我站起来，“三天后，我会换锁。”
周远明猛地站起来：“林晚！你别太过分！”
“过分？”我看着他，“周远明，你出轨，你要离婚，你让我净身出户，现在我只是收回我自己的房子，我过分？”
他说不出话来。
婆婆冲上来，想抢我手里的房产证。
我往后退了一步，让开了。
“阿姨，”我说，“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遗产，跟你们周家没有任何关系。你想抢，可以。我现在就报警。”
婆婆的手僵在半空。
我看着这一屋子人，忽然觉得很解气。
五年了。
五年的憋屈、隐忍、有理说不清。
今天，终于能说了。
而且，这只是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