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安静得可怕。
周正盯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“你翻我衣服了？”
“回答我的问题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，“翡翠庄园，那个物业费是哪来的？”
他沉默了几秒，然后笑了一下。
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我想多了？”
“那是公司的客户，我帮他交的物业费。”他站起来，“你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？”
我看着他。
“客户？”
“对。”
“那为什么儿子说，你带他去过那里？”
他的笑容僵住了。
“小孩子的话你也信？”
“周正。”我打断他，“八年了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。但现在，我想听真话。”
他没说话。
“那个房子，是谁的？”
“我说了，客户的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带儿子去？”
“顺路。”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，“我送文件，顺便带他去看看。”
“顺便？”我笑了，“顺便让他在游泳池里玩？顺便认识一个叫悦悦的阿姨？”
他的脸色彻底变了。
“你——”
“你什么？”我站起来，“周正，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？”
“你胡说什么！”
“我胡说？”我指着茶几上的小票，“那这个物业费怎么解释？你的工资三年没进家庭账户，180万去哪了？”
他张了张嘴，说不出话。
“回答我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走到窗边，背对着我。
“苏晚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想要什么答案？”
我愣住了。
这句话，是承认吗？
“你在外面有女人？”
他没回头。
“多久了？”
他还是不说话。
“周正！”我的声音提高了，“你告诉我，多久了！”
“五年。”
他终于转过身，看着我。
“五年了。”
我的脑子嗡了一下。
五年。
儿子才六岁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五年了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，“从小宇一岁的时候开始。”
我站在原地，像被钉住了一样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他说，“你每天就知道围着孩子转，我们之间早就没有话说了。”
“所以你就去找别人？”
“她很理解我。”他说，“她不会因为我回来晚就发脾气，不会因为我忘记纪念日就生气，不会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我打断他，“那个房子，是你买的？”
他点点头。
“多少钱？”
“首付150万，加上贷款，总共380万。”
380万。
我闭上眼睛。
“你每个月给她多少钱？”
“两万。”
“两万。”我重复了一遍，“你每个月给她两万，给我200块买菜。”
他没说话。
“周正。”我睁开眼睛，看着他，“这五年，你给她花了多少钱？”
他低下头。
“我问你，多少钱？”
“大概……五百万吧。”
五百万。
我笑了。
笑着笑着，眼泪流了下来。
“苏晚。”他走过来，想拉我的手，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——”
“别碰我。”我后退一步。
他停住了。
“五百万。”我抹掉眼泪，“我省下的每一分钱，都被你拿去养小三了。”
“我没有——”
“你没有？”我指着自己，“你看看我身上穿的，三年前的旧衣服。你看看咱们住的，六十平的老破小。你再看看你给她买的，180平的别墅，带游泳池！”
他站在那里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周正，你真行。”我点点头，“让老婆省吃俭用，让孩子没有兴趣班，自己在外面***养小三。你还是个人吗？”
“我会补偿你的。”他说。
“补偿？”我冷笑，“怎么补偿？把那个女人的别墅卖了？”
他没回答。
我看了他一眼，转身进了卧室。
“苏晚——”
“今晚你睡沙发。”
我关上门，靠在门板上。
眼泪止不住地流。
五年。
五百万。
我像个傻子一样，被他骗了五年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我拿起来看，是条推送广告。
“专业婚姻调查，帮您取证***。”
我盯着这行字，愣了很久。
然后，我擦干眼泪，点了进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