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青强迫一个女人导致未婚先孕不仅没办法再回城，更会被说成作风有问题被大家的唾沫星子淹死，再也抬不起头。”
“不如我自己了结，也省的背那些骂名。”
有些字迹已经被晕开，陆临川几乎能想象到宋商明生前边哭边写的场景。
他合上日记，只觉得手里的日记千斤重。
按照常理来说，下乡的知青和当地村民是可以结婚的。
但如果没有申请却被发现女方未婚先育，男女双方轻则扣工分通报批评，重则记入个人档案，成为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。
俞琳琳不想负责也不想受罚，最终受苦的却是宋商明，死的也是宋商明。
凭什么？
陆临川把宋商明的日记交给李主任，一起去找镇长揭露了故事背后的真相。
很快，俞琳琳被扣了一百工分，记入个人档案，还要去挑一年的大粪。
镇上的喇叭通报批评那天，天空飘了小雪，陆临川来到宋商明坟前为他祭奠烧纸。
“下辈子做只自由自在的飞鸟，不要再为感情自缚囚笼了。”
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，直到飞雪渐渐变大。
将小小的土丘覆盖一层雪白。
这时，飞来一只斑斓的花蝴蝶，绕着坟头转了三圈，又落在他的手背上。
陆临川忍不住轻声问：“商明，是你吗？”
蝴蝶扑闪着翅膀震落飞雪，在他面前来回飞舞。
陆临川喉咙发堵，心里更觉压抑，颤声说道：“飞吧，飞越这层层山峦丘壑，去享受那旷野的山河，再也不要回来……”
话落，蝴蝶煽动翅膀飞走了，消失在陆临川的视线里。
雪越下越大，像鹅毛从天上飘落下来。
陆临川回了军区大院。
把炉子里的炭火点燃，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变得暖和。
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，再次醒来，已经是下午三点。
他转头看向墙上的日历，只差一笔，就把这一版的数字全部画上叉。
今天，是他留在西乡的最后一天，也是他的生日。
这几天忙着处理宋商明的后事，差点忘了简舒瑶之前说过，要一起去团里看电影。
想了想，他是时候和简舒瑶郑重告个别了。
陆临川换了一身衣服，从盒子里找出刚来西乡第一年时，简舒瑶送给他的手表戴上。
看到隔壁屋子一直没人，他想着简舒瑶还在部队忙，便坐在家里等。
可等了又等，直到天黑也没等到简舒瑶回来。
难道她已经在电影广场等自己？
想到两人一别，往后就是再不相见。
陆临川还是决定去团里放电影的地方找简舒瑶，把回乡证明拿给她看，让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要走了。
军区文工团，电影广场。
陆临川在观看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简舒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