质问她为什么擅离职守。
在他心里,她是不是永远只能乖乖待在西北,等着他偶尔想起,施舍一点可怜的关注?
“我的调回申请是被驳回了。但我受了重伤,组织上特批了七天年假,让我回来养伤。”
“受伤?”霍洲闻的眉头皱得更紧,几步走上前,“怎么回事?伤到哪里了?严不严重?”
季霜扯了扯唇,挽起自己睡衣的袖子,露出小臂。
月光下,那截本该白皙纤细的手臂上,有冻疮溃烂后留下的深色疤痕,有被粗糙工具划破的裂口,有搬运重物时磕碰留下的淤青……
堪称触目惊心!
霍洲闻瞳孔骤然收缩,“怎么弄的?怎么会这么多伤?!”
季霜任由他抓着,没有挣扎,只是抬起头,平静地看着他,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。
“西北冬天零下三十多度,抢修线路时手套不够厚,手抓着冰冷的铁架子,一层皮就黏在上面撕下来了。”
“风沙大的时候,沙子打在脸上像刀子,划出血口子,结了痂又被吹裂,反反复复。”
“扛水泥袋,肩膀磨破了,血浸透了衣服,干了就黏在伤口上,晚上脱衣服的时候,连着皮肉一起扯下来。”
她语气平淡,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,可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小锤,敲在霍洲闻心上。
霍洲闻抓着她的手微微颤抖,看着那些伤痕,喉结滚动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有震惊,有心痛,有愧疚……
可就在这时,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姜钰忽然开口了。
“洲闻哥,哪有那么严重啊?我也在西北待过半年,条件虽然艰苦点,但也不至于像霜霜说的这么吓人。霜霜,你是不是……太想回来了,所以在洲闻哥面前,说得夸张了点?想让他心疼,好帮你快点调回来?”
她的话,像一盆冷水,瞬间浇灭了霍洲闻眼中刚刚升起的波澜。
他脸上的愧疚和心疼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要挟的怒意和失望。
“霜霜!组织上对你的工作自有安排!你何必用这种办法?等这次年假结束,你就赶紧回去!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!”
季霜想笑,可嘴角扯不动。
她刚要开口,霍洲闻却已经再次开口,“对了,你和姜钰从小也认识。她家的房子塌了一角,暂时不能住人,反正你家里房间也够,就先让她在这里住下。”
“不方便。”季霜直接拒绝,声音冷得像冰碴,“你要收留,就让她去你那里住。”
“胡闹!”霍洲闻呵斥道,“孤男寡女,怎么能共处一室?传出去像什么样子!”
“那你就陪她去找别的地方。”季霜寸步不让。
“霜霜!”霍洲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你怎么了?姜钰的丈夫刚刚为国牺牲,是烈士遗孀!我们理应善待战士的家属!你作为准军嫂,连这点觉悟和心胸都没有吗?!”
准军嫂?觉悟?心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