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提着保温盒站在“云顶”会所VIP包厢的门外。
盒子里是我炖了三个小时的无敏佛跳墙。
戚岚对生核桃、花生、芒果等多重过敏,严重时会休克,我为她洗手作羹汤,厨房里连一块碰过坚果的案板都没有。
门缝里女人放肆的哄笑声钻进我的耳朵。
然后,我听见了戚岚的声音,那把曾无数次在我耳边低语“柏言,我爱你”的嗓音,此刻带着七分醉意和三分轻慢。
“柏言做的饭?跟养猪场的饲料似的,清汤寡水一点味儿都没有。跟你们出来喝酒,我还得应付他的唠叨,‘要注意别碰核桃、花生、芒果’等等等等,烦不烦?”
心在那一刻被攥紧,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一个姐妹哄笑起来:“岚姐你这就不地道了,上次魏铭哥不是给你塞了块核桃酥吗?你不也吃了,没咋地啊!”
戚岚的声音骤然沉了下去:“魏铭是我过命的兄弟!他给的我能不吃?”
另一个姐妹带着起哄的腔调:“得,岚姐双标实锤了。兄弟喂的毒药,你当糖吃;男朋友熬的救命药,你当砒霜。”
“闭嘴!”戚岚笑骂了一句,“等会儿柏言来接我,都别乱说话。他那个人心思细,芝麻大点事儿都能瞎想半天。”
她知道我会难过,她知道我会“瞎想”。
她选择的不是停止伤害,而是遮掩伤害。
我沉默了三秒,走远后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绝望中拨打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,那头传来沉稳的女声:“柏言?”
我深吸一口气:“姐,我准备好了。”
挂断电话,我把那个保温盒扔到了最近的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