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家风严谨,最重信诺,岂容儿子如此忤逆放肆?
盛怒之下,他命人请出家法。
那是一根浸过盐水的蟒鞭。
“逆子!跪下!今日不打醒你,我镇北侯府颜面何存!”
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,狠狠抽向离夜挺直的脊背。
皮开肉绽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他闷哼一声,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,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。
第二鞭紧随而至。
几乎是本能,在那鞭梢即将再次落在他背上时。
我猛地扑了过去,用后背替他承受了这重重一击。
那鞭子仿佛不是抽在皮肉上,而是直接抽在了骨头上。
火辣辣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,几乎让我晕厥过去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挥鞭的侯府家将,也包括我身前僵住的离夜。
他回过头,看向我的眼神里没有感激和动容,只有一丝来不及收敛的错愕。
就在这时,人群后方传来一声娇弱的惊呼。
“离哥哥!”
是玉笙。
她脸色煞白,纤弱的身子晃了晃。
她恰到好处地晕倒在地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笙儿!”离夜脸色骤变。
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仍挡在他身前的我,小心翼翼地将玉笙横抱起。
我的后背还在汩汩流血。
伤口很痛,但也抵不过心口的疼痛。
那一鞭,终究是白挨了。
是夜,我趴在闺房的软榻上,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为我清理背上那可怖的鞭伤。
药粉触及皮肉,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。
我咬着唇,冷汗涔涔,却一声未吭。
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,一枚小巧的白玉瓷瓶被人从窗缝中丢了进来。
侍女捡起,打开嗅了嗅:“小姐,是上好的金疮药。”
瓶底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,上面是属于离夜的字迹。
“今日之事多谢,但婚事,望你自知,主动向赵公言明拒却。”
他送来这瓶金疮药,并非关心我的伤势。
而是提醒我,莫要用这一鞭的恩情捆绑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