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也好，至少她死后，他不会失眠。
江凝浣忍着鼻酸塞了几口面，又因为胃痛去厕所尽数吐了出来。
看着镜子里连粉底都盖不住的憔悴，她心里只有无力。
她预想中的燃烧生命之旅，好像因为她的油尽灯枯，无法烧得艳丽了……
第二天江凝浣醒来时，就见贺翰园正坐在床边看着她。
他难得主动解释了一句：“前天我开了整夜的会，所以昨晚我太累了，就……”
哦，前天晚上他彻夜未归，苏盈发了条和他深夜一起喝酒的朋友圈。
江凝浣无力驳斥，应了一声，起床洗漱化妆。
看她上底妆时，贺翰园忽然又说：“你的气色怎么变得这么差了？以前你进藏都不化妆的。”
江凝浣动作一顿：“想骂我是黄脸婆就直说。”
贺翰园一噎，又被江凝浣惹怒了，连声骂她不识好歹、不可理喻、狗咬吕洞宾。
吵吵闹闹中，他们退了房，租了辆越野车，朝羊卓雍措开去。
这是***三大圣湖中距离拉萨最近的湖泊。
八年前，他们在318国道上第一次加了联系方式之后，又在羊卓雍措再一次偶遇。
那天刮着大风，湖面波光粼粼，她和朋友只顾兴奋地拍照，他却给了自己一块披肩。
后来回想起来，或许就是那块厚实的披肩，一直暖到了她心底。
车辆在湖边停下，江凝浣正要下车，贺翰园的电话响了。
他直接将电话拿走，动作很快。
江凝浣却还是瞥见了屏幕上的“苏盈”两个字。
“我先接个电……”
他最后一个字被她关车门的声音蛮横地盖了过去。
江凝浣下了车，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，但她只是裹紧了披肩，独自朝湖边走去。
今天的风比当年还要大，但日光却将湖面照得碧蓝如洗。
江凝浣站在湖边，没有了从前的兴奋和震撼，却更有一种心安的感觉。
她想。
如果她死后，灵魂还能留在藏地，被这样的澄澈湖泊拥抱，好像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……
“小心！”忽然有只手拉住了她。
江凝浣扭头看去，就见两个年轻小姑娘正担忧地看着她。
“姐妹，我刚刚看你好像要走到湖里去了，你……没事吧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