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晚上,只能挂了急诊。
又是验血又是检查。
折腾了一圈,医生下了诊断:
「吸入性过敏,有点轻微的肺部感染,需要输液治疗。」
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。
医生一边写病历,一边问我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。
我刚想回答,身后的江驰却先我一步:
「医生,她青霉素过敏,严重过敏。」
我的呼吸慢了一瞬。
我以为他忘记了。
这么多年过去,他仍然记得我过敏的这件事。
也许是因为他曾经被我吓得不轻。
谈恋爱那会,有一个夏天我食物中毒。
他陪我去医院。
后来验血发现是细菌感染,需要输液。
可点滴刚挂上没多久,我当下就开始呼吸急促。
眼睛红了,脸也肿了。
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荨麻疹。
胸口一阵窒闷。
意识模糊的时候,只听见江驰慌乱地喊我。
抢救过来后,江驰握着我的手仍是止不住地颤抖。
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天我突发急性青霉素过敏。
明明从没有任何药物过敏史。
输液前也做过皮试。
可偏偏还是发生了。
我永远记得江驰当时抱着我,低哑的嗓音里满是后怕。
「我差点以为你就这么没了。」
「苏念,你如果没救住,我也不想活了。」
那次的事给我留下无可磨灭的后遗症。
我对医院敬而远之。
每次都是实在扛不住了,被江驰硬拽过去。
那之后他陪我去医院。
每一次都会反复跟医生强调我青霉素过敏。
就像是刻进骨子里的一种习惯。
有一回,一个医生实在嫌他唠叨:
「小伙子,知道了知道了,我还没老年痴呆呢。」
我笑他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
他当时眼圈都红了。
他说:「我这辈子不能再第二次看见你那样子。」
五年后,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太多的空白。
我也早就从他的生活中剥离了太久太久。
可习惯仍像是肌肉记忆留存在他身上。
在他第三遍跟医生确认没有青霉素药物时。
我垂眸,压下眼底的一阵涩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