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慕容舟成婚的第七年,他举兵造反,一跃成了大晋新皇,甚至抢了朝臣之妻安置在后宫。
而我,受封大晋皇后,替他看顾后宫。
我本分的做着一个大度的皇后,让他没有后顾之忧,可他不知道,我快死了。
在死之前,我想离开皇宫,回到我从小长大的地方。
我没想到,在我服下假死药后,一向对我冷心冷情的慕容舟竟发了疯,不让我入棺,甚至烧了我为自己准备的丧服,抱着我冰凉的身体三天三夜不曾阖眼。
1
站在云容宫外,我手里攥着染了血的白帕,制止了身后正要朝里通传的内侍,紧紧的盯着在庭院里对弈的两人。
在桃花树下,女子容貌清丽,举手投足间是世家族女的贵气,她秀眉紧瞥,盯着跟前的棋盘,好似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。
而她的对面,年轻清隽的帝王眉眼温柔,他专注的看着她,像是要将她刻入自己的眼睛里一般。
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我本以为我不会再有任何的感觉,可心口处却还是密密麻麻的涌上一股酸痛感。
我轻轻挪动了步伐,艰涩的试图跨过宫殿的门槛,可目光落在庭院里的那两抹身影上,我眼眶微涩,自觉不愿打扰他们。
可就在我刚转身,想要离开的那一刻,慕容舟的声音倏地从身后传来。
他的声音如一贯的冷清低沉,可在唤我的时候,还是放柔了几分:
「皇后,怎么来了云容宫,也不让人通传一声?」
停下了脚步,我不着痕迹的将白帕上的猩红掩了掩,调整好了思绪,我这才转身看向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已经走到了我跟前的男人。
「我经过云容宫,见陛下与……程姑娘对弈,不忍打扰,便没有让人通传。」艰涩的话语在我的喉间微转,最终我还是平静的朝慕容舟笑了笑。
「参见皇后娘娘。」程云裳款款从庭院里走出,微服下了身。
被她一时引去了注意力,我看着于我面前,朝着我行礼的清丽女子,有些怔然。
她的眉眼,于我很是相像。
不,确切的说,是我的眉眼同她很是相像。
毕竟……
虽然如今的我已经贵为一国皇后,却还是没办法不承认,我只是程云裳的替身。
我爱了慕容舟十年,费尽心机同他成婚,如今七载已过,我总以为,即使是再冰冷的心,我总会捂热。
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,慕容舟从来没有爱过我。也正因为如此,他在登上帝位以后,即使背负骂名,也要罔顾人伦,将已经成了臣家妇的程云裳掳回宫中。
「皇后。」
见我直勾勾的盯着程云裳,却不让她起身,慕容舟眉心微蹙,沉稳的音色带上了几分帝王威仪。
我一下子回过了神。
「程姑娘,不必多礼,起身吧。」
「皇后娘娘,既是来了云容宫,何不进来坐上一坐,正好陛下拿来了南地上供的清茶,臣女为您和陛下调上一壶。」程云裳唇角微微的勾起。
闻言,我眼眸微抬,看向了和慕容舟站在同侧的程云裳,最终将视线放在了慕容舟的身上。
对于程云裳的靠近,慕容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明明,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,明明,我才是一国皇后。可现在,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,另一个女人站在我夫君的身侧。
甚至于,她以主人的姿态,邀我进云容宫。
南地上供的清茶,份量极少,没想到,慕容舟第一时间,将其拿到了云容宫。
胸腔中莫名生出了一股邪火,我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神色。
我的指尖紧紧的攥住手掌,用尽了全身的气力,才压下了心中忽而升腾起的愤恨。
「陛下,我身体不适,便不受程姑娘约,早些回宫了。」我牵强的扯出了一抹笑,没有理会程云裳,直接对着站在她身旁的慕容舟说道。
「好。」
一句简短的应允,几乎让我克制不住步伐,想要落荒而逃。
对上程云裳,我总是输得很彻底,一如既往,从未改变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