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目光清明地投向他。
我们都是被监管之人,出门买卖何其艰难。
村里的郎中给我把脉,说过我的咳疾若一个月内不能治愈,会伤及心脉。
萧景砚当时也在的,他明明那般忧心。
这时,门外响起一道带着责备的女声:
「萧景砚,你说喝下这副药我的咳疾就能好,可是我喝完怎么更难受了?」
「你说这副药很难得,是若云当掉了她母亲的遗物,等了好几日才换来的,不会错我才喝下的。」
我嘲弄的目光让萧景砚猝然垂下头。
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:「若云,我就是看宋怜月初来乍到,水土不服,若是再犯咳疾定会伤其根本,我是看在往日情分上,帮一下她,你别多想。」
我莞尔一笑,「没关系,我不怪你。」
因为治疗咳疾的药我先前早喝了呀。
萧景砚刚松一口气,想和我说什么。
门外忽然响起孙大娘的惊呼声。
「姑娘,你喝了我给家里母猪炖的发情药?那我今年抱不到小猪仔了你来赔啊。」
萧景砚顿时面色大变,当即冲出屋子。
我无奈摇头,很快又有一场风波要面临。
萧景砚再来寻我时,面沉如水。
他朝我步步逼近:「你故意的?」
我无奈地摊了摊手,「我只是帮孙大娘煎药,你又没问我熬的什么药,我也不知你会端给宋怜月的。」
我顿了顿,似笑非笑地望着他,「我不知道你又会粗心啊。」
萧景砚的面上闪过尴尬,他叹了一口气,目露失望:「若云,你从前对我都是真心相待,从未耍过小心机。
「我虽然粗心做错了事,但我以为我们朝夕相处三年,彼此是最真诚的人。」
「宋怜月是世家嫡女,又是戴罪之身,留在这虎狼环伺之地,难保清白,没了清白她会死的,我只是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帮她一把。」
我抬眸问他:「那我呢?我一个孤身妇人如何在这里过下去?」
他愣了一下,随即失笑:「这么多年,你不都没事。」
是吗?刚到岭南这里的小山村,我一个年轻罪妇,总受到一些兵头不怀好意的目光,就连白净儒雅的萧景砚也会被人盯上。
我们白天做活都找人多的地方,晚上睡觉床头下放着一把菜刀才安心。
有次有几个老兵头喝醉了要拖走萧景砚,是我举着菜刀扬言要和他们同归于尽。
我血淋淋的模样可能吓到了他们。
那些老兵头这才作罢。
后来又有孙大娘的儿子为我们周旋,至此我们才少了这些糟心事。
那次为了逼真,我确实割伤了自己的胳膊,至今有个狰狞的疤痕。
萧景砚抱着我难过了一夜。
他郑重承诺:「是我连累了你遭受这些,如果有机会回京,我一定带走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