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我心头发沉的是,我听说,袁心怡反而在某次内部会议上,不点名地批评了“某些员工责任心缺失,业务能力差,还妄图用小手段挑战公司制度权威”的风气。
所有人都知道,她在说我。
从那天起,袁心怡对我的报复,开始了。
不是暴风骤雨,而是温水煮青蛙,一点一点地收紧绞索。
我所有的报销流程,都被卡得死死的。
小到几十块的打印费,大到几千块的出差补助,无一幸免。
理由千奇百怪,不是“发票抬头不规范”,就是“事由填写不符合细则”,或者干脆就是“本月预算紧张,下月再说”。
我递交的任何文件审批,到了她那里,都会被故意拖延。
有时候一份急件,能压在她办公桌上一个星期。
这直接导致我手上负责的几个小项目,进度严重受阻。
客户催,团队急,我夹在中间,焦头烂额。
林致远找我谈过几次话,虽然这次他语气柔和了许多,眼神里带着些许愧疚,但言语间还是透露出对项目进度的担忧。
他显然也被架在了火上烤。
办公室里,关于我“得罪了财神爷,自讨苦吃”的流言蜚语。
同事们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我。
没人敢跟我走得太近,生怕惹火上身,自己的报销也被穿小鞋。
我像一个行走的“瘟神”,被所有人避之不及。
午饭时间,我永远是一个人。
茶水间里,我一走进去,原本热烈的聊天声就会戛然而止。
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愤怒,仿佛被关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牢笼,被所有人审视、指责、孤立,却没有一个出口可以逃离。
我尝试过反抗。
我拿着公司制度的册子,逐字逐句地研究报销细则。
我发现,在那密密麻麻的条款里,有一条写着:“关于招待费中的个人消费部分,具体认定权归属财务部门。”
这是一个巨大的自由裁量权。
也就是说,袁心怡说你那是个人消费,你就是。
根本无处可申诉。
那冰冷的条款,就是她最坚固的堡垒和最锋利的武器。
一次全员项目周会上,所有部门主管和高层都在。
轮到我汇报项目进度时,袁心怡突然慢悠悠地开了口。
“苏经理,正好大家都在,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