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说什么？」周明的声音瞬间拔高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「你耍我们？」
刘静也急了，冲上前来：「妈！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？我们都照你说的做了！」
「我什么时候说过写了这份东西就恢复银行卡？」我平静地看着他们，「我只说，你们写了，我『就』恢复。至于这个『就』是立刻，还是十年八年以后，那得看我的心情。」
我学着周明的无赖样，跟他玩起了文字游戏。
「你！」周明气得脸色发青，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，「你这个老东西……」
「周明！」刘静急忙拉住他，生怕他把话说绝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：「怎么，想骂我？你骂啊，让大家好好看看，我有一个多么厉害的女婿，把自己的丈母娘骂成乞丐婆挂网上嘲笑！」
复印店里很安静，老板和几个顾客听到声音，都朝我们这边看来，目光里带着探究。
周明爱面子，被这么多人看着，脸上挂不住，只能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。
「妈，您别生气。」他强压着怒火，低声威胁我：「担保人的事不是开玩笑的。您这样意气用事，最后吃亏的是您自己！」
「是吗？」我从口袋里掏出我的老年机，递给他，「那你现在就给银行打电话，告诉他们，你们还不上了，让他们来收我的房子，冻结我的退休金。」
周明愣住了。他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。
「你……你这是破罐子破摔！」
「对，我就是破罐子破摔。」我迎着他的目光，没有丝毫退缩。
「我六十多岁的人了，烂命一条，房子没了，我可以去租个小单间。退休金没了，我还有手有脚，去餐厅刷盘子也能活。可你们呢？」
我转向刘静：「你们俩，年纪轻轻，工作体面，要是背上『老赖』的名声，征信黑了，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？周明不是最在乎他的脸面吗？他单位的同事要是知道他坑丈母娘的养老钱，逼得亲妈无家可归，他那个经理的位置还坐得稳吗？」
我的话像一把把刀子，刀刀都扎在他们的要害上。
刘静的脸已经毫无血色，身体摇摇欲坠。周明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他色厉内荏的本质暴露无遗。
他敢威胁我，不过是笃定了我心疼女儿，不敢把事情闹大。他没想到，我已经对女儿死心了，完全不怕跟他硬碰硬！
「妈……」刘静带着哭腔，几乎是在哀求，「我们错了，真的错了，你别这样……」
「现在知道错了？」我看着她，「晚了。」
我收回手机，不再看他们一眼，转身走出了复印店。
身后，是周明气急败败的咒骂和刘静无助的哭声。
我一步都没有停。
回到家，我反锁了院门，把那份签了字的说明书，连同房产证、身份证一起，放进了一个铁盒子里。
这是我的底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