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铭辰拂袖离去后，书房里恢复了死寂。
前世，兄长人头落地时血溅在我脸上，温热粘稠。
我闭上眼，那股腥气又仿佛钻入了鼻腔。
手下因为太过用力，被猫刺挠了一下。
我猛地回过神，将它扔下。
这一世，我只要我的兄长活着。
活得好好的。
侍女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，见我神色空洞，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“太子妃，您和殿下……”
我抬眼看她。
她立刻噤声，低下了头。
秋菊是萧铭辰的人。
上一世，我身边的每一个人，都是他的人。
我淡淡开口：“殿下近来似乎很欣赏姣姣妹妹的才学。”
秋菊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。
“庶小姐天资聪颖，殿下爱才。”
我没再说话，只是端起那碗莲子羹，慢慢喝着。
很甜。
甜得发齁。
可前世，我就是被这种虚假的甜味泡软了骨头，最后死无葬身之地。
第二天，我破天荒地出了东宫，去了姣姣的院子。
还未进门，就听见里面传来萧铭辰清朗的笑声。
那笑声，我曾经痴迷了十年。
我停下脚步，躲在了一丛茂盛的芭蕉叶后。
庭院里，萧铭辰正握着我庶妹闻姣姣的手，教她挽弓。
他的动作温柔至极，耐心至极。
“姣姣，你身子弱，要多加锻炼。”
“拉弓时，腰要挺直，气沉丹田。”
闻姣姣的脸颊绯红，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萧铭辰怀里。
“殿下，姣姣愚笨。”
“不笨。”
萧铭辰的声音带着宠溺，“孤未来的太子妃，怎会愚笨。”
他的手从弓弦滑到她的腰际，轻轻一带。
“这东宫，只有你才配做它的女主人。”
看着这郎情妾意的情景。
我咬紧唇用力地捂住嘴，尽力不让自己发出声。
上一世，他也是这样教我射箭的，在我陪他去边疆稳定军心时。
只是那时他说的是：
“阿窈，孤的身边需要一个能并肩作战的女人，而不是一朵娇花。”
于是我脱下罗裙换上戎装，陪他风里来雨里去。
如今，他怀里拥着一朵真正的娇花，告诉我，她才配做这东宫的女主人。
我的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住，疼得几乎快要晕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