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兄流放西北后,我入谢淮后院,做了他四年的外室。
床上床下讨好四年,我终于有孕。
前往佛寺祈祷时,遇到谢淮和他下属。
「三日后,少帝禅位本王,送骆翎去疯人院,抚慰罪妃。」
下属一脸错愕,「您不打算晋她位分?」
「且小日子推迟,她怕是……」
谢淮打断了他,「窈儿孕期不经吓,她惯会半夜唱曲邀宠,上不得台面,迟早被她吓到。」
他口中的窈儿,是邻国送的公主。
比我这个落难的国公府嫡女矜贵多了。
再回到王府后,我吩咐丫鬟。
「去,给我准备娘亲留下的假死药。」
丫鬟水清脸上闪过错愕神色。
「小姐,服用了那假死药,便没有后悔余地。」
「若是摄政王,他真以为您死了。」
「把您下葬埋了,您这几年所做的一切,不全都付之东流!」
水清的话,在我耳边萦绕。
我这几年所做的一切?
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呢?
自父兄流放西北后,入谢淮后院整四年,成了他最轻贱的外室。
险些快要忘了。
我所做的一切,不过为给父兄翻案!
当初,父兄打胜仗归来。
却被诬陷与蛮夷通信,案子尚未查清,便判了男丁流放西北,女眷送往教坊司为妓。
我亲眼望着,钟鸣鼎食之家的骆国公府,一夜之间楼塌了,人散了。
我和堂姐、婶娘、母亲通通被送往教坊司,府里的丫鬟如鸟兽散,全都跑了。
唯独水清留在我身边。
到教坊司之后。
女眷自尽而亡,她们绝不愿被旁的男子玷污。
腥臭的血水染红了整个房间。
最后,轮到了我和母亲。
母亲交给我一枚假死药,她护犊心切,「翎儿,来这教坊司娘听说了,今日会有贵客驾临。」
「所以,翎儿,你要好好活下去,为你父兄翻案。」
「万不得已之时,才能用假死药保命。」
我那时哭着求着娘亲不要死。
娘亲却告诉我,「傻翎儿,娘不死,他怎么会可怜你呢?」
后来正如母亲猜测的。
那位前来教坊司的贵客,是当朝摄政王,看我孤身一人,处在血雾弥漫的房间里。
果然可怜我,把我带走了。
而入了谢淮后院。
我心心念念想给父兄翻案。
却不得他宠爱,除了讨好谢淮,别无他法。
他好细腰,我三餐不吃,硬生生把自己饿成了杨柳小蛮腰。
他说我房事木愣,我便尾随他,躲在书桌下,整日练习。
他喜欢听江南小曲,我跟着艺伎雷打不动吊嗓子。
他喜欢看舞,我也从零开始,拉筋开背,劈叉射腰,跳会了羽衣霓裳舞,还要脱光衣服在他床上跳。
他兴致来了,我便要在书房袒胸露乳。
他骂我下贱淫荡,我更要媚态横生的揽他脖颈,递出香吻。
四年下来,我身上再也看不到。
从前大家闺秀的书香气。
可翻案一事,从未见他履行。
而如今,他已然有了新人。
我这个旧人,又算得上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