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栖的话让我愣在原地,手中的醒酒汤摔在了地上。
我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傅栖的肩膀,急切地问道:「夫君,你说什么?」
许是我的力道大了,他一把甩开我的手。
力道之大,让我直接摔在了地上。
手心钻心的疼,但不如心中的疼半分。
「我在叫我的阿芸,你晃什么晃?」
「阿芸,你怎么和梁苒长得差不多了。不过你放心,我不会让梁苒查到当年真相的,更不会让她联合她父亲的旧部平反的。只要是为了你,我一辈子赔给梁苒我也乐意。」
傅栖的话把我的心割成一片一片。
我以为自从父母被害死之后,我就不会再落泪。
但是听到真相的这刻,还是眼泪滚滚。
许是傅栖把我当成了姜芸,重新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傅栖醉蒙蒙的,垂涎的眼神扫过我的脸。
他突然暴起,把我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。
我不停挣扎,却被他拿腰带捆住了手脚。
他一边喊着姜芸的名字,一边俯身上来。
那一夜,我眼睁睁看着他因为姜芸而情动。
我却莫名想起了父亲被午门斩首前的眼神。
那眼神包含着慈爱、悲伤和无畏。
我的父亲本是镇国大将军,一直驻守边关作战。
我和母亲听闻父亲胜利归来的消息,去城门迎接。
但等来的不是作为大将军的父亲,而是已经沦为叛国贼的父亲。
父亲一生坚持着祖父的遗言,坚守边疆,一座城池都不肯让。
但等来的却是功高盖主的疑心。
我梁家满门忠烈,两个哥哥都死于胡人手中。
胡人把他们倒吊于盐湖中,一刀一刀地割肉逼供。
哪怕被折磨得眼球都脱落了,牙齿都被敲断,他们始终都没有说出布防。
死后他们的首级被割了下来,吊在城门上供胡人欣赏。
剩下的尸骨还被烹煮分食,连全尸都没有。
父亲被扣上叛国的帽子在午门斩首,死后还落得尸首分离,先被鞭尸后被野狗分食。
母亲在我面前被赐毒酒一杯,去地下找父亲团聚。
我本来也应该充为军妓,是傅栖偷了祖传免死金牌到圣上面前保住了我。
傅栖一直是京都君子典范,那是他第一次离经叛道。
他的祖父和父亲震怒,把他打得三个月才从床上下来。
还没好全就让他每日只吃一顿饭,天天跪祠堂。
傅栖一一照做,最终娶我为妻。
傅栖说我没有了家,他就给我一个家。
我没有的十里红妆,傅栖添上,礼数样样齐全。
我以为我就像娘一样,觅得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。
原来他只是怕我查到真相,怕我联合父亲的旧部平反冤情。
红烛燃了一夜,这是我们成婚三年第一次圆房。
以往傅栖从来都以心疼我为理由不碰我。
我以为他是体贴我丧父丧母需要守丧三年。
原来他是在为姜芸守身如玉。
眼泪也似这红烛流了一夜,好像流不干心中的苦闷就不会停下一样。
手臂被扯得生疼,但我竟分不清到底是心更疼还是身更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