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周卫国把我叫到堂屋。
他父母坐在那里，李红梅依偎在他身旁。
周卫国的母亲，那个嘴角永远下撇的女人，开口
“瞧瞧你这副样子!”
“哪有半点当人家媳妇的模样?邋里邋遢，也不晓得收拾收拾自己，怎么照顾好卫国。”
周卫国清了清嗓子，像是在宣布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。
“红梅怀孕了，身子不方便。”
“你那个屋子，让给红梅住。”
“你搬去杂物间。”
我没有哭。
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。
周卫国看着我，李红梅也看着我。
我只说了两个字。
“可以。”
周卫国拿着存折和粮票，在饭桌上朝我晃了晃。
“你不是宋家千金吗?这点儿东西对你来说算什么!”
“你爸可是研究院院长，不差这几个钱吧?”
他的眼神里满是轻蔑，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。
李红梅立刻摆手，眼角飞速扫了我一眼。
“卫国哥，这不合适，清河姐的东西我不能要……”
她声若蚊蝇，手却紧紧挽着周卫国的胳膊。
周卫国把存折往李红梅手里一塞，语气温柔。
“微微，你现在怀着孩子，得补充营养啊!”
“清河她一个医生，每个月工资高着呢，这点钱算什么!”
他转头看向我，眼神骤然变冷。
“不像某些人，冷血无情，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管!”
我沉默地看着这一切，心如死灰。
杂物间里，我蹲在地上，看着被随意扔在角落的衣物。
妈妈留给我的丝巾被人踩出了脚印，边缘已经撕裂。
那只小木盒，里面装着妈妈生前最爱的发夹，碎成了几片。
我颤抖着手，一片一片地捡起来，泪水无声滑落。
门外传来李红梅的嬉笑声。
“卫国哥，那些破玩意儿我已经扔了，反正也没用!”
“看她那心疼的样子，跟要了她的命似的!”
